谌醉舟的目光紧紧盯着佟绵,不错过后者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一段时间后,佟绵才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太大变化,“你开玩笑的吧。”
谌醉舟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佟绵不会相信一般,颇为嘲弄地轻笑一声,摇摇头。
“骗你有什么好处?”他反问。
佟绵像是被问倒了一般,再度陷入沉默。
寂静的房间里,徒有风声在不断呼啸。
良久,佟绵又问:“那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突然离开?”
这个问题之前就提到过,但以谌醉舟的避而不答告终。
再次被问到,谌醉舟呼吸顿了顿,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佟绵话语里的漏洞,随即反驳:“我哪有一声不吭,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
佟绵蹙了下眉:“什么纸条?”
他脸上疑惑的表情不似有假。
谌醉舟心里倏然升起一股荒诞,隐约意识到他们之间或许错过了什么。
谌醉舟的语速不自觉地变快了:“那天晚上我妈接到了外公的病危通知,当晚就飞去了美国,临走前我给你留了纸条,上面写了我去那边会用的新手机号”
“我从来没有收到这个纸条。”谌醉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佟绵打断了。
谌醉舟表情显而易见地呆滞了一瞬,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出口的话荒唐又好笑:
“我夹在你家的门缝里,可能被吹掉了吧。”
佟绵静默了许久,觉得这个回答简直荒谬又可笑。
过了一会他抬头看向谌醉舟,反问道:“既然你都到我家门口了,为什么不敲门当面跟我说?”
谌醉舟一怔,下意识垂下眼眸避开佟绵的视线,“我”
佟绵见他这副模样,敏感地蹙起眉,怒不可遏地反问:“你又骗我?”
“我没有。”谌醉舟当即反驳。
佟绵目不转睛地盯着谌醉舟,可后者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又再度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佟绵犹疑地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不定,心里仿佛堵着一股郁气,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来。
“我害怕再看到你厌恶的眼神。”终于,在他即将忍不住的前一秒,谌醉舟把话补上了。
“再?”佟绵敏锐地捕捉到了谌醉舟话里的关键词,蹙着眉重复一遍。
谌醉舟喉结微颤,声音略带苦涩。
“当年谢师宴上,我们不小心分开之后你眼睛里厌恶的神色我永远忘不了。”
佟绵一愣:“我什么时候厌”
话未说完,倏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止住话口。
许久过后,佟绵才喃喃开口:“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厌恶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