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殿下说的是,是老臣疏忽了。”
慕丞相惭愧道:“百姓才是家国的根基,确实应当让他们进到天坛去看看这场宏大的盛典,也让皇上从此得以了解些民情。”
泱肆很欣慰:“有丞相在,实乃大北的幸事。”
慕丞相忙摆手:“殿下才是巾帼豪杰,时刻为大北着想。”
他向泱肆请教了诸多问题,发现她总是能对答如流,给出出乎意料又十分合理的答案。
再次对这个长公主感到了更深一层的敬意。
明明是当今圣上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人,却是丝毫不骄纵任性,处处为国,处处为民。
慕丞相也不自觉放开来谈,略感忧心道:“圣祈过后便是冬狩,各国使臣这几日便会陆陆续续抵达京上,只是京上今年的气候太恶劣,暴雪下个不停,一怕到时耽误了圣祈和冬狩,二则大雪封山,怕使臣们难以进京。”
每年大北圣祈和冬狩,周边的邻国都会派遣使臣前来大北朝圣,有时为表友好的,甚至会让皇家人一同前来,既是联谊建交,也是彰显国力。
今年大北的气候确实比往年都要恶劣,泱肆在记忆的长河里搜寻了片刻,忆起来大雪开始的那日,是朝中提出立后的那日。
到底是不知事,那日她在金銮殿之下,当着数位大臣的面,红着眼问皇帝,是不是不要她和母后了。
跑出去时,倨傲刚硬的一个人,泪水和初雪一起飘落。
那之后便连着下了半月的大雪,直到三天前。
见她沉默,慕丞相也知这不是人能控制的,又道:“听闻昨日小儿前去宫中邀约殿下,不知可否冒犯了殿下?”
泱肆收回思绪,摇摇头道:“三公子性情率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只是昨日与三公子在幽僻酒肆把酒言欢,竟一时忘了慕家家规,是本宫疏忽了。”
她这么说,慕丞相气也消了大半,忙摆手道:“能同殿下成为密友,是我小儿的福气。”
“昨日三公子有些酣醉,不知现在可酒醒了?”
慕丞相派人去唤慕诺,才发现人早已不在丞相府了。
他气极:“这逆子定是又跑到他二哥那里去躲起来了。”
泱肆思忖少顷,笑道:“既然如此,不知本宫能否去二公子府拜访?”
听到廉狱通报慕丞相和公主殿下到来时,慕诺已经在前厅吃饱了,懒洋洋地半靠着长椅,惬意得很。
然后下一刻就坐正了:“我爹来了?小殿下也来了?”
小殿下怎么来了,不会是来找他算账吧?
二人一踏进来,慕诺就躲到了慕蔺身后,小声同他说:“二哥,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你亲弟弟!”
慕蔺并不理会他,只抬起头来,与进门的泱肆对上了眼。
后者似笑非笑,眼神里带着仿佛看透一切的傲然,只是很快便挪开了眼。
慕丞相先开口道:“躲什么躲,见到殿下来了,还不快行礼!”
慕诺不拘小节惯了,加上自认为同泱肆关系很好了,不需要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
但是碍于父亲大人的淫威,他还是随意地同其他人一起行了礼。
为了不再提起昨日醉酒之事,慕诺十分不仁义地将陆绾儿拉出来。
“小殿下,我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陆绾儿陆姑娘,一直很想见你一面,没想到今日真的碰上了!”
泱肆望过去,女子低眉顺眼,咬着唇怯生生地唤了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