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忽见坊外飞驰过去一匹马。
“城里不让这么跑马,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催马?”
“诶呦,是金吾卫吧?看着像奔皇城去了?”
“什么事儿啊,急成这样,难道哪边要打仗了?”
沿途看到急奔快马的百姓相互猜测着,死了兄长的孩子也在医馆门前撕心裂肺的哭着,但这些声音都追不上马蹄,急促的马蹄声转瞬纷沓至皇城,将一份六百里加急的文书送至中书省。
又很快送进立政殿。
“……真是岂有此理!”
一只药碗“喀嚓”一声在地上碎裂,小半碗药也泼到地毯上,留下一片洇渍。
孟殊摆摆手,立即有宫人上前,小心的将药碗残渣收拾下去。
她替元俭拍了拍胸口,帮他顺了顺气,从他手中抽走被紧攥着的急递文书,看过一遍,眉头跟着微微皱起。
元俭顺过一口气,指指急递文书,又怒视一眼前来送急递顺便商议国事的中书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破口大喝,“朝廷派去的监察御史,他们一句‘失察’,就能把御史之死的责任推卸干净么?”
中书令尉迟况神色同样沉重,“此事出在绛州,先前法曹联名请罪递送进京的卷宗,也多在绛州一带,如今看来,绛州很不平静,朝廷派去的监察御史竟也会遭遇毒手,可见下手之人是在藐视朝廷,视法度为儿戏。”
“此事……咳咳咳……咳咳……”元俭咳到停不下来。
尉迟况担忧的起身看过来,“陛下千万别再动怒,要保重龙体啊。”
元俭一边咳嗽,一边握了两下孟殊的手,对尉迟况道,“让……咳咳咳……让皇后和你说……咳咳咳……”
监察御史在绛州遇害的事,很快也传到乌衣巷。
听到监察御史陈戬的名字,苏露青忽地想起屈府失火之后,她去靳府试探靳贤,曾在靳府门前看到过陈戬的马车的事来。
陈戬所去巡查的地方也在绛州,这个绛州……当真是有大问题。
监察御史在巡查州府界内遇害,除开州府以外,乌衣巷也介入其间,调查陈戬之死。
苏露青受命前去,但在进入绛州地界之后,却没有先去绛州府衙,而是隐去行踪,往绛州探事司而去。
绛州的亲事指挥使周胜收到消息,于半路接应,一路上大致讲了分司这边的情况。
在说起绛州那件人犯无故失踪的怪事时,周胜叹出一声,“苏提点有所不知,绛州分司曾遭遇过一次浩劫,之后一直元气大伤,人手不足,长安发来的指令,我等虽尽力探查,但短时间内,的确分身乏术。”
“浩劫?”苏露青问。
周胜提起往事,神色沉痛,“我等不知何故染上一种病,医官看不出原由,只能任由病情恶化,许多人因此病亡。”
“为何不曾上报?”
“怎会不上报?”
周胜面露诧异,“出事以后,我等立即将此事上报,还曾向乌衣巷请求,为绛州增派人手,可请求迟迟没有回应,我等还以为,是时机不成熟,原来……乌衣巷并未收到这个消息吗?”
看来这其中还有内情,苏露青面色凝重,“此事容后再说。”
进入绛州分司后,果然发现其内亲事官甚少,整个院子冷冷清清。
周胜把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探查结果拿给她看,不多时天色已晚。
“苏提点先用些饭吧,我去看看屋子可有收拾好。”周胜说着,起身离开。
周胜一走,四周就变得更静,送来的晚饭比较简单,苏露青端起露葵羹,刚吃下两口,忽然觉得不对,舌根隐隐发麻,羹内似被人掺了迷药。
她立即放下羹碗,*起身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