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管家怎么能不为这个发愁呢?管家自认为自己虽然没有去参加科考,但他的文采还是不差的,记录一些民风民俗而已,肯定比第一项任务要容易。
结果,第一项任务他都完成了,第二项任务,他开了个头,结果还开错了方向。
“馒头,你觉得,主事想要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民风民俗?”管家决定开拓思路,多找一些人问一问,说不定有人能够领悟到主事的深意呢?
关馒用心想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是商人经商要仁义吧,大家都是这么夸主事的。”
管家点了点头,也许他的民风民俗不能完全立足于路上路过的那些地方,应该以主事的成就出发,适当编纂一些民风民俗。
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在船靠岸,商队上岸给人送货,顺便进货时,管家也跟着上岸,打算去打听一下,有没有类似主事一样的仁义商人。
结果,问了一圈,人人都说仁义,人人都识不得仁义。管家遗憾地回到了船上,礼霸跟人去谈合作了,他便直接坐在甲板上,开始思考,主事让他写民风民俗,到底是为了什么。
良久,还是想不到,不过,被主事征召去帮忙的小徒弟抱着个大箱子回来了。
“馒头,主事让你去做的,都做好了吗?”管家顺口问道。
关馒用力点头,“做好了!给小果子买的好玩儿的,请首饰铺的老板娘帮忙给主事家的姐姐们挑选的首饰也选好了。”
这可是主事给他安排的任务,他可是提起了一万分的精神去完成的。
管家点点头,思绪还是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不过,不自觉地,他一直停滞不动的卡壳的思路有了拐弯,说起来,主事对自己的侄女、外甥还真是好啊,估计主事的兄长都没想起要给女儿买首饰呢。
突然,管家瞪大了眼睛,他急匆匆地起身,看到胡大寿后,立刻冲了过去,那副激动的模样,吓了胡大寿好一跳。
“管家,别激动,有事儿你就说。”
“大寿兄弟,我之前在礼家村的时候,偶尔有听到人说,外面的那些有钱人是绝对不会偏心的。这个话,是不是咱们主事故意散布出去?我是说,我也在外面跑过,但从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
后面半句话,管家十分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看到胡大寿脸上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胡大寿点头,同样小声道:“没错,那些都是主事说的。但这确实是真理,不过对于有些愚昧的人,他们是听不懂道理的,所以只能给他们找例子,让他们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胡大寿一直跟在礼霸身边跑,外面的有钱人有多黑心、偏心,他当然是这样的。但是,他信任礼霸,既然礼霸都说了,一个家庭,只有不偏心,才能走得长远,走得更稳,那肯定是对的。
管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下,感觉自己现在才思泉涌,他不再跟胡大寿交谈,飞快地又奔回自己的船厢去了。
他终于明白了,他下不下船都无所谓,只要把握住主事的目的,他可以完成一本之多的‘勿要偏心’的民风民俗故事,保管让主事满意。
在挥洒汗水和墨水之余,管家还忍不住想,自己这次投效的主事真是太好了,不仅有敏锐的商业财富,还能够为身边人着想,并且能够用实际行动来纠正不良民风民俗,简直令人敬佩。
已经被礼霸征服了的管家,丝毫不怀疑胡大寿的话,他也觉得主事说的一定没错。
所以,按照主事的思路去完成的第二项任务,一定也可以圆满完成,说不定他能够拿到和大寿兄弟一样的月钱,还可以自己投入本金到商队里,倒时候,赚的钱肯定比以前收孝敬的钱还要多。
这一次出去,礼霸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耗费一年,礼霸他们终于满载而归,船上的最后一小批货物,是离开龙头镇上面的府城时,跟府城里的老板们签订好的货物。
即使不算上这批货物,礼霸他们也已经赚翻了,投入少的,身家可能翻个几倍有余。而像礼霸这样,投入巨多,并且全称没有浪费时间,走一趟货相当于完成了走好几趟货的量,收获的东西,可就不止巨额的银钱那么简单了。
他现在收获的人脉,保证了他未来的顺利走货,商业巨鳄是他肉眼可见的未来。
……
“哇,朝子回来了。”
“叫什么朝子啊,人家可是主事呢!”
“主事真厉害,从小就厉害,我一直说,礼家的小子一定是有大出息的。”
“贵哥儿,你也了不得了啊,出去怎么样啊,跟我们多说说啊!”
“对啊,这一年,你们陆陆续续让人带回来的东西,可真是稀奇啊!”
……
礼霸和礼贵好不容易从热情的乡邻们那里脱身,回到家里关上门后,不由得对望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有几分庆幸。
还好他们跑得快啊,这可比跟外面的商人唇枪舌战要麻烦。
“朝子!阿贵!”吴桂花听见声音,一下子就冲了出来,一年没见两个儿子的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还好你们回来了,我还怕你们还要过半年才回来呢。”吴桂花一会儿看看礼贵,一会儿又看看礼霸。
慢慢的,她停留在礼贵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脸上染上了忧虑,“阿贵,你的脚怎么样?我问大夫说,经常在船上生活的人,腿很容易受凉、受风的,你本来脚就不好,会不会更不舒服啊?”
礼贵有些愣住,自从他的脚跛了之后,爹娘要么是完全不提,要么是提到了一定要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像这样单纯因为他的脚伤,而关心他的话,他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