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康公公觉得皇上可能是后悔了,不想把几个长大了的儿子丢出去那么远,没几天,二皇子也要回去边疆了。
除了太子外,成年的几个皇子,可真的是各自呆在了大夏国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了,那么远的距离啊,也不知道过年时,皇上会不会叫皇子们回来。
要知道,之前二皇子刚出去时,可是一连好几年只有书信传回来。
可要说皇上真的是后悔的话,康公公又觉得差了点儿,毕竟皇上一向是比较果断的,要当真后悔了,不管是自己找理由改个旨意,还是借坡下驴,总能收回成命的。
但皇上又什么都没动,今日太子还没有从城楼回宫时,皇上就已经从暗卫那里听到了城楼的经过。但当时,皇上也没有生气,只是吩咐暗卫之后当着太子的面重新禀告一次。
虽然康公公从小跟着皇帝,可现在,康公公觉得自己也看不太透皇上了。
老伙计的表情有些低落,赵嬷嬷宽慰了他几句,两人便重归安静,一如既往地为主子守夜。
皇后的年纪也大了,能睡着的时间跟以前相比,也少了一些。皇帝坐在床边轻轻叹气时,皇后还没有睡着。
她披着外衫坐了起来,“皇上,何事烦扰您?”
皇帝望向皇后,从床中间的位置挪到了床头,坐在了皇后的身边,他握住皇后的手,声量很低。
“朕把老三、老四和小五派去那么远的地方,兰妃、柔妃她们是不是跟你哭诉了许多?”
从皇帝的语气去判断,有些难以辨明对方是单纯地询问,还是打算要责难某人。
但皇后了解皇帝,懂他此刻的情绪,“皇上,为人母,在孩儿远去时,自然会有不舍的情绪。在这后宫之中,除了找臣妾倾诉一二,还能找谁说呢?柔妃她们并无怨怼皇上之心,忧思烦扰的,也只是与皇子们相隔甚远,担心许久都不能见皇子们一面而已。”
皇后,一国之母,这是她的责任。
皇帝靠在床边,微微闭起了眼睛,皇后坐直身体,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头,让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得以舒展。
“皇上,太子能够有一群信赖他、拥护他的弟弟,您应该感到高兴,何必如此烦心?”
私下里,皇后和皇帝说话,倒不用顾忌太多。
皇上并未睁眼,只是沉声道:“现在的信赖、拥护,只是他们没有尝到权势的滋味,是因为朕压着他们,未曾让他们过早成亲、进入朝堂,没有妻族和自身人脉,他们自然老实。”
皇后微微弯起嘴角,声音轻柔:
“可皇上,当年您还是王爷的时候,您的弟弟们,不也还没有成亲吗?即使如此,他们也提前笼络了妻族的势力、母族的势力,朝堂早早就被分割为多个皇子的势力。由此可见,还是咱们这些皇子本性纯良。”
皇上冷哼一声,“纯良?那不见得,老三之前可不老实,小五之前……估计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也就是收得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