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炀这回再没说话了,目光在他发青的两条手腕上停顿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陆知言揉着手腕恨恨地骂:“神经病啊,又是推门又是逼人的,也太过分了吧!”
然而一想到刚刚周炀和自己鼻尖抵着鼻尖,他低头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陆知言忍不住浑身发烫。
这个木头一样的狗男人,看人的时候还挺……
就挺那啥的。
把陆知言看得有感觉了。
他低低的骂了一声,把书往旁边一扔,侧身躺床上不管了。
周炀当晚把钱送过来,陆知言当然不可能全要,他就是那么一说。想着买书大概要的钱,他拿了五十块,把剩下的还了回去。
周炀不接,拿一双沉沉的眼睛看他,陆知言实在被他看怕了,赶紧解释说:“我就买书,用不了太多。”
周炀却说:“你也可以买别的,随便什么你想买的,都行。”
陆知言噎住了,他哪怕上辈子好歹是个小富二代,都没这么自信的说过这话。
但这话还是让陆知言心窝一热,他忍不住放软声音,说:“你也知道我大手大脚,拿不住钱,我买书的这个钱就够了,那些你拿着。”
见周炀想打断他,陆知言轻轻拉住他的手,垂着眼睛柔声细语道:“我要什么都告诉你,你给我买就可以了。我,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让我想想……我心里有点乱,你别逼我了,咱们慢慢来,可以吗?”
他抬眼,轻轻的瞅着周炀,脸有点红。
周炀楞楞的看着他,不觉点了一下头。
陆知言很快笑了起来,眼梢也挑起来,眼睛下面那一颗痣变得清晰许多。
送走周炀,把那五十块钱压到枕头下,陆知言才觉得精疲力尽。
之前周炀给他也没那种压迫感,可他一不说话,拿那双黑沉的眼睛盯着陆知言看,陆知言就心里发怵。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
要是再不识时务一点,说不定周炀这狗东西真的能干出什么事情。
幸好他还有一个缺点,好骗。
也不能说好骗,就是,反正陆知言给他说软和话,再那么碰一碰他啊,看着他笑一笑啊啥的,准能成。
陆知言得出个结论,周炀这狗东西,吃软不吃硬。
小雪连着飘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十一月下旬的时候,天空放晴了一天。
陆知言套上个藏蓝色的大棉衣,整张脸缩在绿色的雷锋帽里,只露出尖尖小小的半张下巴,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