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宋应星,李邦华!这三位大佬,是除了袁可立和孙承宗之外,朱由简此刻最想召入朝中的经世之才!其中。徐光启是当下大明朝中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其在近代的数学、天文学等方面,都有着极高的造诣!而在历史上。这位大佬除了研究学问之外,还入仕为官,最终成为礼部尚书并入阁办事。只不过在朱由简看来,与其让徐光启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内阁阁臣,不如让他成为开启民智的一代大教育家!朱由简想让徐光启担任国子监祭酒!国子监!在朱由简的规划中,待他掌握朝局之后必定要改革国子监,使其从一个封建制度的官学,改变成一个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近代高等学府!改国子监为大学!推行科学思想,使大明从根本意义上成为站在人类文明最前沿的国家!这是大明的发展方向!至于宋应星这位写出被誉为“17世纪百科全书”的神人,让其担任大明的工部官员,必然能够做到字面意义上的河清海晏!此举。对于即将面临连年大旱,遭遇各种各样百年、千年难见的天灾的大明来说。其意义不言自明!而朱由简最后提到的李邦华,同样是个狠人。天启朝的辽东局势之所以能够相对安稳,大明之所以能够在辽东两次大胜建奴,彼时担任巡抚天津一职的李邦华功不可没!其治下的津门军既可以出海与登州水师汇合,袭击建奴的大后方,又可在辽东爆发战事时火速驰援,与坐镇辽东的孙承宗一道,使大明京畿之地五年不见狼烟!除了这些之外。李邦华还极其善于整顿兵政!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军事实力羸弱的国家,哪怕是其文化再怎么灿烂,经济再如何昌盛,社会再怎么繁荣,也终究逃不过被胡虏蛮夷的金戈铁马踏碎的下场!徽钦二宗的教训犹在昨日。所以朱由简必须要重用李邦华!使其对大明积弊已久的兵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从而提升士卒的战力,提高大明整体的军事实力!只有这样。朱由简才能够做到重拾旧山河的夙愿!……是夜,东暖阁中灯火辉煌。“呼……”朱由简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把桌上的最后一本奏书看完后丢到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好看见魏忠贤捧着一本奏书微微弯着腰快步走来。“奴婢拜见皇爷!”“这是今日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暗探所密查出来的朝廷百官之罪状!涉事官员共有127位,品阶最高者是即将就任礼部侍郎一职的钱谦益!”钱谦益!当这三个字被魏忠贤说出后,原本正放松身心,伸着懒腰的朱由简顿时身子一僵,面色当即就阴沉下来!作为大明朝最出名的汉奸墙头草。有着“水太冷”和“头太痒”这两个名梗傍身的钱谦益,在后世,基本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他干的那令人不齿的畜生事,更是使其沦为笑柄,堪称遗臭万年!大明亡国后。彼时作为朝廷重臣的钱谦益非但没有立刻以死报国,殉难而去,反倒是和秦淮八艳柳如是相约跳湖自尽时打了退堂鼓,看着湖面,硬生生为自己懦弱怕死的卑劣行为找出个水太冷的借口!气得柳如是独自跳湖!更抽象的是这混蛋在清兵入关后,居然恬不知耻地投降于建奴异族!甚至还率先打着头皮太痒的名号,把自己的头剃成了金钱鼠尾的模样,以此来响应建奴“剃发异服”的政治号召,从而用卖国的下贱行为来为自己牟利!其品性之卑劣,千年难见!“钱谦益,啧啧……”朱由简一把拿过魏忠贤手上的密查日报,翻开之后,第一页的第一列就赫然写着钱谦益的大名!“钱谦益,于天启元年在浙江科场舞弊案中与考场官员金保元、徐时敏勾结,收受贿赂!”朱由简看完,脸色愈加阴沉。转头看向站在镜前毕恭毕敬的魏忠贤,忽然皱了皱眉,疑惑问道:“这家伙不是被你撵出朝堂了吗,怎么又成了礼部侍郎?!”闻言。魏忠贤脑子一懵,双眼微微瞪大,用很是怪异的眼神稍稍地扫了扫朱由简,而后恭敬一礼,轻声回答道:“回禀陛下,是您召他回京,并让他在改元之后,担任礼部侍郎一职的啊!”朱由简:???好一会后。朱由简才从魏忠贤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东林党重要人物的钱谦益,的确在天启四年时被魏忠贤驱使崔呈秀等人弹劾,将其罢官驱逐出京师。然而。自从崇祯登基之后,明面上不与阉党作对,可暗地中却已经与东林党达成合作,通过廷推的方式,重新启用钱谦益担任礼部侍郎,只等改元之后走马上任!,!“真是识人不明啊!”“就钱谦益这种敢在科举考试中捞银子的家伙,怎么可能当得起忠臣二字,怎么可以被委以重任?!”朱由简暗自吐槽。随手把奏书丢到一边,在宽阔的冬暖阁内踱步两圈之后,再次回过头来直面魏忠贤,呵呵笑道:“魏卿,这便是你的不对了!”魏忠贤:???“你曾经到底是威风凛凛的九千岁,按理来说,什么阴招都会,可为什么不用在钱谦益这个混蛋身上?!”“你就应该在天启四年,把他撵出朝堂之后。”“趁机让东厂和锦衣卫给他罗织罪名,把他给抓起来,狠狠拷打一番,趁着秋高气爽送去菜市口把他头砍了!如此,也就没今天这些恶心事了!”魏忠贤听罢连忙跪在地上,一阵叩首,言自己该死,请皇爷恕罪!朱由简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度伸了个懒腰,缓步朝暖阁外走去。“起来罢!”“让你手下的东厂番子和骆思恭手下的锦衣卫继续去查,但凡在朝廷中枢任过职的官员,全部都要查一遍!”“朕要等查出的混蛋多了之后,再一网打尽!”声音远远飘来。良久之后,魏忠贤从地上缓缓起身,走出暖阁,沿着来时的方向在夜色笼罩下独自离去!一夜无话。次日,大明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一,卯时正。数十几骑快马在还算平坦的官道上一路狂奔,马上之人穿着简朴,身上裹着厚重的衣裳,脸上蒙着面巾,看上去像极了一伙专门打家劫舍的悍匪!这伙人正是朱由简派去高阳县寻孙承宗的锦衣卫!又过了两刻钟。一座城池伴随着朝阳于地平线上升起。为首的高文采一把撤掉脸上的面巾,呼了口气,放慢马速取下水囊灌了一口,朝着远处的高阳县城行去。还未到辰时,虽然高阳县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但也只是开了一条小缝,供行人出行罢了。“城下何人?!”城楼上。卫戍士卒皆是眼神不善地看着城下这一伙来历诡异的骑马汉子,弓弦已经被稍稍拉起,警惕着城下人的动静。“莫要惊慌!”“本官乃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高文采,奉命求见赋闲在家的孙阁老!”“这是信物,烦请引我等前去!”说罢。高文采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袍,露出其内的飞鱼袍,并取出一个令牌遥遥扔给城上的守将。片刻之后。闻讯的孙承宗等候在自家正厅内,一行人进入孙府,见到孙承宗后齐齐躬身,抱拳行礼!高文采上前一步。将朱由简亲自书写的信件交给孙承宗,而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奉陛下旨意,召前首辅孙承宗入京!”孙承宗略有些迟疑地接过书信,眼神一阵闪烁,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对面前的高文采说道:“老夫知道了。”“敢问诸位是否要休息片刻,再起程赶往京师?”此言一出,高文采神色顿时一怔。“阁老不收拾收拾?”“不了,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孙承宗摆摆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甚是寻常的衣衫,轻笑道:“收拾几件衣服就好了!”“只不过老夫还想看看我那些孙儿们,毕竟此一去京师,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不一定了……”与朱由简设想的不同。孙承宗他的确受尽朝中党争的迫害。但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孙承宗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抛弃大明!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置大明之生死于不顾!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弃自己拯救大明的毕生理想!“此一去,就算朝堂中波云诡谲,可若是能以我之性命换来大明中兴的一丝曙光,那我又何惧一死?!”“又何惜此身?!”孙承宗淡然一笑。回过头来,看了眼已经聚拢过来的自己的儿女子孙们,敛去脸上的感慨与释然,举手微微摆动,是在告别,又像是在与家人诀别!正在此时。旁边的高文采忽然抱拳,涩声说道:“阁老,不如先看看陛下的书信罢!看完之后在起程赶赴京师也不迟!”孙承宗闻言点头。拆开信件,伸手探入其中取出一份书信,却不小心将一张字条连带出信封,掉落在地。孙承宗眼神微凝。俯下身捡起字条,却见上边一片暗红,展开之后一行大字随之出现在眼前!字迹血红。孙承宗看后,身躯瞬间大震,往后退出几步,脑中一片混沌,心头霎时间涌上一股浓烈的酸楚与歉疚!高文采连忙扶住孙承宗。视线下意识地朝着字条望去,随后同样呆愣当场,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惊骇与震撼!血书上有九个大字。“国家倾颓,请先生救朕!”这。是大明天子的亲笔血书!“陛下……!”孙承宗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时间老泪纵横!:()一秒一两白银,朕用钱来拯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