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上回齐思薇病倒时,大夫说她心气郁结,伤及脏腑,是明显阴盛阳虚之象,伤神伤心所致。
还说如果有了子嗣重燃起希望,也许会好些。
子嗣?
江杰弯腰将那瓶子拾起,倒在手中两颗,就在药快入口时,忽又扔了出去,负气似的摔门而出。
自从爹娘哥哥离开京城,也彻底带走了齐思薇的牵挂。
她终于可以不受制于任何人,她终于自由了。
夜色深沉,劲风吹过窗子,发出阵阵呜咽声,似是悲鸣,又如咆哮。
她抚摸着手中的短剑,苍白如纸的脸映照在镜子之中,从侧脸看去,消瘦得眼眶又凹陷了许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忙将匕首藏在妆奁内,是云衣。
“夫人,外面要下雨了,奴婢来送热水,你沐浴后早点歇着吧。”
“嗯。”
自打送走了老爷夫人,小姐便是这般恹恹的模样,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像个木偶一般。
“夫人,大人几日未归了,要不,云衣去刑部看看?”云衣心中盼着夫人早些有个一儿半女的,一来不至于如此消沉,二来也算在这府院内有了倚仗。
“不用,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忙,不得打扰。”
齐思薇在心中是感激江杰的,不论如何,若不是他,父亲此次只怕性命难保,流放的确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人还活着。
也正因此,有些事,该了结了。
只可惜,江杰不在这几日,那人也没来,让她空等多日,今晚天气骤变,风雨欲来,只怕他也不会出现了吧。
齐思薇叹气,此人若敢再来,定要报了这份侮辱之仇。
她已经做好了与之同归于尽的准备,也算全了江府的名声。
将匕首藏在枕头下,浴桶内的水冒着热气,她却并无沐浴的打算。
也不知从何时起,沐浴已经除不掉她身上和心中的污垢了,只有那冰冷的寒意方能激得她清醒片刻。
虽无睡意,还是合衣躺下,只听房门打开,侧头之际,屋中已然一片漆黑。
齐思薇惊愕起身,若是江杰定不会如此,可此人却敢从正门进来,真是越发大胆。
“你……”收起紧张,她突然缓步下了床,语气很轻且温柔:“几日不见,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但明显是不高兴的:“怎么,跟了我之后,变得如此水性杨花,离不开我了吗?”
“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你带我走吧。”此话一出,他手上的力道明显加重,疼得她深吸一口凉气。
他缓缓松了力道:“不想当江夫了?”
“我是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江大人手上。”
“你有这样的好心?”
齐思薇笨拙的扯下他的腰带:“也不全是为了你,毕竟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