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的碎石砸在他身上,锐利的边缘割开他的皮肤。鲜血从伤口涌出,男人狠狠摔落在地,剧痛袭遍全身——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探向竺晏的脉搏,察觉到手下微弱的颤抖,长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丸药吞下。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灼烧着,他却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竺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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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晏在不自觉地颤抖,夹杂着意识不清的呓语。
坠落,冰冷,膝间后背的疼痛,体内的旧伤,每一样不在折磨着他。
他难受地蜷起身子,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可有人把他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温暖的体温稍稍缓解了寒冷带来的痛苦。
看来还是没死成啊——
竺晏意识模糊地想着,突然闻到身边铁锈般的血腥味。头里像针扎一样阵阵作痛,他痛苦地呻吟着,下一秒就被男人轻柔抚慰。
“好黑——”
身边的人明显顿住,又缓缓将竺晏搂在怀里为他不断按揉指尖。竺晏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听到火堆噼啪作响,沉默许久,才苦笑一声。
原来是他看不到了。
“施玄,是你吗?”似乎是因为看不见,竺晏只能凭借坠崖前的情形,和男人手中的薄茧如此猜测道。
男人垂眸不语,等到竺晏指尖好不容易不再那么寒冷,才温柔地摸着他下意识闭起的眼睑,轻轻应了一声。
病弱摄政王10
竺晏再醒来时,周身的寒意已经没那么重了。可眼前空无一物的漆黑让人喘不过气来,他试探着摸了摸四周。
把人托在身上的男人浑身一僵,反手握住了对方四处摸索的手。
“——松,松开!”竺晏脸色微变,心里多了几分惴惴不安。施玄往日里敢这么搂着自己就要跪地请罪了,怎么敢这样放肆。
还要无意中在指间摩挲几下。
封翊无声叹气,他当时见竺晏太难受,怕对方知道是自己不许他靠近,才应了下来。可他到底和施玄差了许多,性格更是天壤之别。
但竺晏这样的情况,他要是再挑明身份,那人又该宁愿痛死也不让自己接近了——
竺晏心中念头已经转了许多,却突然感觉自己被男人握着的手摸向喉间,指间粘腻的触觉让他微微一愣:“你说不出话了?”
手又被拉着摸上男人的脸,对方轻轻点头,他这才稍稍散去了疑心。
事出紧急,施玄顾不得那些也情有可原。
“是我连累了你。”竺晏轻叹一声,察觉到对方的否认,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
封翊手中的力道轻柔,脸色却在看见竺晏放松的眉眼后猛地阴沉。他知道竺晏相信施玄,可真正亲眼目睹还是不一样。
他现在能这样让竺晏接近,说到底不过是借了另一个人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