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对上了少年乌眸有些惊愕的视线,一顿。
周身冷峻,眼睑寡淡的男人虽然也有不可察的微顿,但面孔上的神情一如往常。
少年在这一刻感到了强烈的复杂。
……他想到了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在教室外罚站,醒过来时看到的放置在窗台上的教材。
这一层也并不是男人平常会往一楼办公区的路线。
漠冷男人没有停留多久,独自迈步沿着长廊原本的走向离开。
少年没有望男人的背影方向。
他乌眸垂下。
……太晚了。
即使是迟来的对“洛梓昱”的偶然看顾,也太晚了。
“洛梓昱”已经独自挣扎长成到了这般倔强的年纪。他不会再被那些可能的,即使是严厉长辈隐藏的关注挂怀所打动。
他们注定不会再接受一个可能相近意义的,因血缘而起微渺联系的“家庭”所重新递出的手与臂。
……
毫无征兆地,在近初秋的时间,城市发生了一场大型灾难。
就像是整个世界以这一角为伊始发生了一次巨大的震动。
城市为地震的中央区域,甚至几座邻市都受到了不小程度不一的波及。
在震动的那一瞬间,洛梓昱正在住所手背遮挡在额前休憩。
而下一秒,少年便陡然睁开了乌眸。
也许是因为少年住所的楼层不高,也有他受兽化特性影响的因素,他最终及时落地离开倒塌的建筑,没有受伤。
但是城市已经变为了一座遍布着断壁残垣的废墟。
瓦砾,砖石,水泥,钢筋,透明的玻璃碎片。
少年站在街道边,看着往日熟悉的建筑倒塌伏于地面,空气中过度寂静而充斥着一种暮沉的死气,他的乌眸仿佛什么也没看。
站在街道边,形单影只的少年显出一种安静的茫然。
而出乎意料地,那个深褐色瞳孔,奇怪又平常的男人找到了他。
在信号接近完全断绝的情况,如此广阔的城市区域,这就像是一种奇迹。
但两人都没有分毫提及这点。
这个五官没有任何显着特征的男人正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他一只手握着少年的手腕,神情奇异地专注,而认真。
“这座城市的人们现在需要你,洛梓昱,请跟我来。”
少年没有停顿太久,就无声点了头。
低弱的哀声与物业在现在的情形下反而让人安心些许,更害怕的是一片象征着无一幸存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