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这一招落空,黑衣剑客也不恼,手腕一转,就向玉流而来,一招一式,应接不暇,似乎这才是他的真本事。
剑刃对剑尖,你来我挡,你杀我防,一一化解。
可玉流自提剑起,至今仍未有一招的杀意。
谢遥知嘴上贱,眼睛诚实得很,看得极为仔细。
他以为她在等待。
实则不然,银白的剑上映出玉流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眼里写着:无聊,无趣。
“叮——”玉流故意松手,剑锋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很浅的伤痕。
谢遥知:“呀呀呀,怎么这就伤了?难道是胳膊上的伤还没好?”
“不是,”敏郎死死盯着那道红痕,起唇轻语,比羽毛更轻,“她会赢的。”
玉流当然会赢,这是她送给对方的一个破绽,可惜剑客没中计,是有准备吗?无妨,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一阵交锋下来,玉流早就看出了他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之下,只有几招能用。
只是……玉流抬起伤了的胳膊,两日三场,尚不知是试探还是挑衅,总归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得藏拙,然后生擒贼人。
就是现在!
玉流眼神一变,转身,轻巧的脚步落在山坡上。剑客跟来,她借力,从坡上起,翻身踢开头顶的枝叶,凌空一剑,反射出刺目的日光,就是这一下,剑客眯上了眼睛。
阴损又如何,兵不厌诈。
学着他方才偷袭敏郎的剑法,她的手腕一转,移过心口,注入内力。
“啊——”
噗哗。
血如山泉,噗噗地喷涌。
滴答。
长剑淌血,一滴滴落下。
血肉骨头分离,她断了黑衣剑客的半条胳膊。
玉流又一脚正中心口,一口鲜血吐出,至此,人算是完了。黑衣剑客昏倒在地上,玉流踩着,利落地挑断了他的筋脉。那根断手在地上滚了滚,滚到两位弱公子跟前。
谢遥知做了个阿弥陀佛:“这就是……睚眦必报。”
血味太重,沾了腥气的砂砾,引来了群群的蚂蚁。
敏郎脚掌翻起,往旁边走了几步,给蚂蚁让了路。别过脸,不去看断手和废人,他想到玉流身边:“大人,可有受伤?”
“无事,你站那儿,莫过来了。”
玉流谢绝了敏郎的靠近,勾手招来装佛的谢遥知:“你,过来。”
“这个时候想起我了?”
两人有一言没一语的搭话,又回到了过去相处的熟稔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