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本能地闭上眼,咬住唇不发出半点声音……
耳边忽然响起冲锋服硬壳布料摩挲时的窸窣声。
旋即凉意罩过来,沈知竹双手掌心扣在阮笙后背,将她整个人牢牢拥入怀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嘴上却依旧在逞强:“不要乱动,缆车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安全。”
阮笙来不及作何反应,便察觉到沈知竹的不对劲。
她搭在自己后背的左手在微微颤抖,搭配着耳边绵软无力的呼吸声,阮笙感觉到她并非是出于害怕,更像是某种难以控制的生理原因。
“沈知竹……”阮笙轻声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缆车
沈知竹没有出声,像是没听见阮笙的问话。
可她抱在阮笙身上的手颤得更加厉害。
隔着两人的衣料,阮笙感受到她的呼吸时急时缓,仿佛一盏电路接触不良的白炽灯,忽明忽灭的灯光令人不安。
“沈知竹”阮笙试图挣开她的怀抱,想要查看状况。
沈知竹却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反倒将阮笙拥得更紧,叫她动弹不得。
“我没事。”语气却依旧是不耐烦的,“用不着你操心。”
顿了顿,又欲盖弥彰解释道:“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阮笙被她按住后背,脸埋在沈知竹的肩头:“真的只是头晕”
她忽然想起在坐上缆车前,沈知竹的脸色就已经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记忆之中,隐约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那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公园,追狗,暴雨,被困在天桥底下的自己和陌生女生……
年少时的经历浮出水面,阮笙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低血糖发作了”
沈知竹没有否认她的话。
准确来说,是已经没有力气否认或肯定她的问话。
在被阮笙拆穿伪装的一瞬间,似失去了最后一丝强撑着的力气,沈知竹就这样朝她压过来。
起初是她用身体拥住阮笙,但现在更像是阮笙在支撑着沈知竹,让她不至于在这个密闭的空间瘫倒下去。
沈知竹已经很多年没有低血糖发作过,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脑海中耳鸣声嗡嗡作响,掌心生出冰冷的虚汗。
辨不清视线中的白光是闪电抑或眩晕带来的眼花,也听不清落下来的雷声究竟有多大。
她唯一能够清晰听到的就是阮笙慌张的声音:“你先闭上眼睛休息,我给你找点吃的。”
说着,阮笙用力抽出夹在两人身体之间的双手,手忙脚乱地在帆布包里翻找。
最先摸到的是巧克力棒,又想起在上缆车之前,沈知竹就已经拒绝过它。
于是换成了一盒趣多多饼干。
阮笙将饼干拿了出来。
然而,沈知竹只是瞥了一眼,便语气虚弱却又生硬道:“我不要。”
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竟然还这么挑剔,阮笙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