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必须要提醒一句,不论是为了谁都好。
“殿下,你真的打算要带既白去见丞相吗?”
殷郊不明所以:“当然。”
“既白如此神异,唯有在叔祖那里才能得到她应当有的地位和荣耀。”
不知是不是在阳光下的缘故,姬发只觉得殷郊的声音好似也沾染上阳光的温度,天真的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在密林中第一次见面吗?”
姬发皱眉,少年因为思考而紧绷的下颌线格外分明:“这世上的人,不论再是如何单纯,都应当懂一下应有的知识。”
“就像兵卒家的孩童天生就知道盔甲的作用,商人的小孩生来就明白贝币的重要性和黄金玉石的尊贵,农民的孩子分得清良种,祭祀的孩子会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样。”
“有些传承和教导,或许不用多么规范,而是一开始就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寸内。”
而既白出现的那一日呢?
纯洁无暇的衣裙将她簇拥起来,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嫩生生的,对于所有人族刻在骨子里都该谨慎的毒蛇猛兽不应该那么的从容。
她侧目看过来,那本就足够惊艳的容颜更有了强烈的冲击力。
对于撕咬裙摆的白虎不惧怕,对于缠绕在脖颈上的毒蛇不胆怯,连看着他们拿着足够见血封喉的武器靠近也无波无澜。
她的从容,来自于未知。
她并不知晓他们拿着靠近的东西能够伤害她。
不论什么人,一旦出现在凡尘之中,必然有他的磨损。
可既白,她像是刚才出生的婴儿。
能工巧匠雕琢的金器不论多么小心,总会在使用过程中增加许多磨痕,可既白,是刚刚出炉,还没有经过任何“常识”灌溉的金器。
完美无缺。
“我明白你说的话,但是你忘记了吗,世上多的是被上天眷顾之人,既白或许也是。”
“更何况她这么可爱,哪里会是坏人?她就是为我而来的,姬发。”殷郊素日清澈的眼睛如今充满着了然,
“更何况,连你也喜欢她,不是吗?”
姬发抬起头看向车内之人,而他们话题中心的少女也不躲不避,直直的向他看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距离的声音可以没有遮挡的被他们三人其中一人给尽数听见。
她是粉面桃花的艳丽多姿,和初见时候的惊鸿已经完全不是同样一种气质。
记忆里的高傲清冷已经尽数被眼下的骄纵肆意尽数掩盖,莹白的面庞上唯有一点朱红艳丽的分明,清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