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座之上眯着浑浊眼睛的帝乙却在他逆光踏进宫殿之时一瞬间精光乍现,皮肤已经暴露真实年岁的手掌青筋狰狞的裸露,紧紧握着王座上的玄鸟翅膀。
紧绷的心弦随着殷寿的脚步一跳一跳,仿佛下一刻便要着急呼唤着——“护驾”。
严阵以待的不似欢迎他得胜归来的儿子,而是下一刻就要从广袖长袍里面掏出一把利剑来行刺的刺客。
直直殷寿在通向王座的十二阶台阶下停下,俯身纳拜,殿内川流不息的乐曲声这才停止。
“儿臣不负众望,平乱归来,恭贺父王千秋万世——”
身为帝王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自己已近暮年,逐渐苍老,那些自己创造的传奇故事都已经随着那一代的人离世而烟消云散。
唯有看着那个让自己产生胆怯的儿子在自己王座之下躬身叩拜的那一刻,才让年老的帝王再一次恢复青春,再一次相信自己依旧年轻,依旧掌握着无上的权利。
即使自己的儿子多么厉害,多么的富有威名,自己依旧是他的父,依旧是他需要叩拜的王。
“战神归来,孤甚为大喜。”紧绷的心弦在殷寿抬眸时扬起的濡慕之时缓缓松懈,帝乙被殷启搀扶着走下王座,朗声大笑说着,一边鼓舞的拍拍殷寿的肩膀。
“你得胜归来,富有大财,可也别忘了,你能够有今日多亏吾儿举荐得当。”
“你们兄弟二人,君臣和睦,才是我大商之幸。”
殷寿抬起头,看着帝乙怡然自得的模样和大哥望着自己时候的警惕,知晓城门前的那些话都被自己大哥的人准确无误的听入耳中,也勾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至于他有功绩,先表彰大哥,已经是他人生之中司空见惯之事。
早就已经预见,于是波澜不经。
只是他这个做弟弟的还可以忍,他这个做大哥的怕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否则,又是怎么会将大祭司之事在极快时间内广而告之。
生怕,他的功绩影响到储君威名的一丝一毫。
“本王敬二弟一杯,多亏二弟征战多年,才有朝歌安稳。”殷启在王座之侧,率先开口。
大殿内的气氛都已经回归当初,迎接的大臣门满是喜色,这么多年也知道二王子的忌讳,也正因为如此无人敢上前敬酒,无人敢搭话庆贺。
殷寿面前门可罗雀。
直至殷启说出此话,才让殷寿这位宴席的主人公侧目。
“是本王不周,忘记二弟从来不喜饮酒之事,更不喜欢美人,这才多年后院单薄,并无子嗣。”
殷启原先不喜欢殷郊,对虽然有着自己一半血脉的孩童说不出什么但随着这么多年殷寿无子,也让他品味出当父王的乐趣——至少,这是他远远胜过殷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