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轻信一个外人,而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薛苡悔恨的泪水无声落下,等待着秦旷的宣判。
她太柔弱了,从来都没有挣扎的能力,抑或是反抗的勇气。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情,秦旷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勾起嘴角。
好像,她也并非全无用处。
薛苡能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毒蛇信子舔过,一时头皮发麻。
在薛苡依旧发懵的时候,秦旷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他力道很大,薛苡不由痛呼出声,下一秒,就被粗鲁地甩到车里。
她下意识护住头,依旧整个身子狠狠撞上车厢,浑身的骨头好像散架一般。秦旷紧接着上车,他的佩剑上的血迹未干。
她看他嫌弃地皱了下眉,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用白绢将长剑擦干净以后,随手丢出窗外。
秦旷朝她温和笑道:“薛姑娘,你老实些配合,我保你荣华富贵不愁。”依稀能看出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影子。
薛苡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车的角落缩,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她再也不会相信他话里的任何一个字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秦旷要带她去哪,让她做什么,感受着马车历经了几次颠簸。她头脑晕乎乎的,差点被颠吐,终于赶在最后一秒,马车停下。
薛苡一下车就扶着墙边呕吐,抬头,才发觉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妹妹,无恙。
黑压压的城墙,压得她喘不上气。
炮火声,兵刃声,混乱的脚步声,天空被硝烟染色,入目皆是灰色。
薛苡吐完以后,拿手绢捂着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由有些紧张。
她皱眉,回头看向秦旷,“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冷风吹进她的袖口,传来一阵凉意,对上秦旷阴冷的目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她猛地一哆嗦,又或者二者皆有。
秦旷没有回答,仿佛在等着什么讯号,等到以后,毫不犹豫扯着薛苡,半强迫似的一路将她扯上城楼。
他脚步匆匆,不容薛苡反抗。
一路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令薛苡触目惊心,她害怕极了,极力绕着脚下不想踩到她们,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些,显然不会有人顾及她的心情。
秦旷已经兵临城下了,他火烧眉毛,更没功夫哄一个利用工具。
她就这样被半拖半拽着上了城墙,因为高处能看得更远,底下密密麻麻的,是敌对的军队,不由瞳孔微缩。
秦敕回来不过区区几日,就已经到如此程度了吗?她也不会知道薛薏为了等秦敕回来准备了多少,一切的绝地反击都是积蓄了许久。
只是到这一步薛苡才不得不承认,秦旷,完全不是对手。
窃喜,或是侥幸,她已经看清了秦旷的这面目,幸好她之前识人不清没有真的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