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敕不能暴露行踪,不被他们发现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人同样找不到他。
他决定将此事交给天意。
是非对错他已无力去辨,既然如此,不如就听天由命。
可是他就是撑过去了,撑到梁将军支援的队伍赶到,并先秦旷的部队一步找到他,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岐越可以说,如果落入那种境地的人是秦旷,他甚至都不用如此保守,他确信以及肯定他一定活不下去。
岐越神情认真且平静地接受了秦旷的怒火,眼神淡淡落在他身上。心中默默,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所有人都能看清,如果不是九皇子出身正统,他甚至连上台和他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他享受着奉承,惩处逆耳忠言,身边即是世界,以致盲目自负,肆意妄为。
岐越也不害怕,任由秦旷如何降罪于他,毕竟是他办事不利在先,怎样的处罚他都会欣然接受。
落在秦旷眼中就是活生生的挑衅。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的恼怒。
岐越就是知道他现在不敢动他!
秦旷松开了手,岐越已经被扯变形的衣领并没有因为他的放手恢复原样,凌乱地敞着,岐越也无心去整理它。
他现在只想快点从这潭深水中抽离,他感觉窒息。
秦旷冷笑两声,用手指狠狠隔空点了他两下,恶意暗藏于眸中,却隐而不发,只是留他一人跪着,大步离开了营帐。
今日的挑衅,以下犯上,他记下了。
秦敕归来,而军中唯剩下岐越有和他一战的可能。秦旷一边苦恼于帐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另一边又容不下岐越这样有能力,却有脾气有气节的人。
他知道秦敕的反击会很快,却不知道会来着如此快。
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的罂粟花,竟是九皇子为筹资兜售泛滥,震惊四座,甚嚣尘上。
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下乐为诈。
不少原本中立的,见势头不对,直接倒戈向秦敕。
他赶回城里的路上,一个年近七十的的老太婆,皱纹挤得眼睛都难睁开,偏费劲看清了他的马车,在他下车的时候一把烂菜叶朝他扔过去。
“我的儿啊,都是你卖那黑心肝的东西,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边扔边哭号。
都知道九皇子身份贵重,难道身份贵重就能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了吗?他的一座屋宅,可以充下的资费,就是他们一家几辈子所无法担负的,却硬生生从锅底又刮下一层灰。
别人不敢的事,她敢!
田宅抵了,老头子死了,儿子也死了,光剩她这一个老太婆,半只脚都已经迈进黄土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