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再一躺下,估计又要到晌午,这样靡费的日子先坏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细细打量着他,薛薏颇为不解。明明忙活了一整夜的人是他,凭什么他神清气爽,她反而半死不活?
最终将其原因归咎到秦敕多年习武上,不满撇了撇嘴,被秦敕看到,他正好穿整齐了衣裳,轻笑,落到薛薏耳中越发刺耳。
拿过一旁的披风走近,像是新婚妻子侍候夫君穿衣,披到秦敕身上。
不过他身上原本已有一件墨色大氅,此下再穿不免显得古怪又滑稽。
秦敕虽然没有反抗,但看她的眼神带着疑问,她不该看不出来他已经穿过了的。
她确实是看见了,所以才想起来昨日王扶筝拿走的那一件。
薛薏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勾唇一笑,最温婉的笑容下着死手,狠狠将披风打了个结,勒在了他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肩,阴阳怪气:“夫君那么喜欢送披风,就多穿几件好了,免得佳人落难无处搭救。”
这下秦敕终于确认薛薏话中来气,愣神一瞬就被薛薏毫不留情推出了房门,驻足在门口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因为王扶筝吃味了。
垂眸看着她打的死结,突然庆幸她没勒到他脖子上,而且她那么说,必定是要他这么穿上一天,但凡回来见少了件披风,就是又赏给了佳人,如此霸道,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是冤屈。
唇角染上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来伺候的吟酒看自家王爷打扮得这般不伦不类,一时不知所言。
今天……有这么冷吗?
偏偏王爷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全不觉尴尬乐呵就走了,薛薏出来,就见吟酒一脸茫然。
明白他在疑惑什么,恶意突起,随口解释:“哦,你家王爷身子虚,天凉了就多穿几件,不妨事。
“!”吟酒目露惊恐,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只是心中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王妃亲口所说王爷身子虚,习武之人,怎么会虚呢?
他又没娶过妻,他也不知道啊!
面上不显,随后恭恭敬敬地递上帖子,“王妃,王姑娘将落水之事一封家书告了回去。王夫人那边,邀请您过几天到上府中品茶小叙,王爷的意思是您愿意去就去,不想去放着不理就好。等近几日处理完朝中之事,王姑娘就也离开了。”
也是在和薛薏解释。
王家把王扶筝送来王府小住,一方面是因为王扶筝有意秦敕,趁机给她创造相处机会。另一方面,王家表面上的说辞是家中小妹王萦善妒恶毒,多次意图伤害长姐。王扶筝心软柔弱,不堪其害,又不舍得看小妹受罚,总是替她求情,她就是死不悔改。
其实这事淮安的人都知道,因为王萦回来的时候闹得很大。
王扶筝的乳娘刘嬷嬷,在王扶筝懂事之后就主动请辞,告老还乡。按寻常来说,家中公子小姐的乳娘都是和主子最亲近的人,就算主子懂事了也比旁的下人多几分体面,不轻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