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微怔,“……”
直至车窗缓慢升起,尾灯在宽阔街道上延伸出一条残影,他仍站在原处,品着那句戏谑十足的调侃。
片刻后,裴迹于风中兀自哼笑出声儿来:打人么,是不对。但……也要看,为了谁。
为了谁?
当然是那位屁股金贵的小少爷了。
此刻,打人事件的另一位男主角——宁远,还蹲守在裴迹房间里,满手泥料的鼓捣着一个小人儿,美其名曰“泥塑裴迹”,又名“超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
忙活半天做成了型,他又美滋滋的将面目和体貌特征细化。和伺候完一帮客户的裴迹相比,宁远实在显得无忧无虑。
“滴——”
“谁呀?”
“这个点了,才回来吗?”
宁远举着两只泥手,凑近前去迎接,把刷卡开门的某位吓了一跳。
酒气浓重,笑意幽深。
裴迹盯着人,笑着捏住那只脆白腕子,“怎么还在?这是……舍不得走了?”
宁远哼了一声,连忙申辩,“哎,这可没有的事儿,我这就走。这不是怕泥料和颜料太多,弄脏我自己的房间,才在你这儿鼓捣的么!”
裴迹扫了一眼被糟蹋的凌乱的房间,失笑道,“怎么搞的?看来还不能放你走——”他反手关了门,凑近人耳边,“不得给我打扫干净?”
“我……哎——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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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近的几乎贴上,宁远盯着他,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咕咚咽了下口水,把裴迹逗笑了。那声息低沉,“还真怕,我扣住你?”
“那倒不是……”宁远自个儿也没想明白哪里犯紧张。
当强烈的荷尔蒙和酒香气裹挟袭来,在裴迹罩下来的高大身形阴影之中,低沉笑声随着呼吸落在耳边,痒的发酥,不自觉的,就感到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裴迹将人辖制在壁柜与身体之间,慢慢俯身,直至浓重酒气将宁远勾的要醉过去,那指头才轻柔的蹭了一下他的眉毛,“都沾到这儿了,怎么也不小心点儿。”
宁远举着两只泥手,干巴巴问,“你喝酒了?”
裴迹垂眸看他,笑道,“嗯。”
“喝多了吗?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
裴迹刚要回答,宁远抬手就给人脸上抹了点泥料,自个儿乐出声儿来,“那你既然喝多了,应该不知道是我干的吧。说不定明天酒醒,就全忘了。”
裴迹语塞,就算是喝多了,那也不能失忆吧?
宁远才不管他喝没喝多呢。
这小子神色认真,一双眸子亮的纯粹无暇,却在下一秒,便露出恶趣味的笑,手指爬上去,给人画了三条泥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