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充公后佩剑是否会被调包,两人心知肚明。
柳元之从地上起身,双手攀住栅栏,“你不能……”
谢玉阶转身离开,没有理会身后柳元之想要噬人的目光。
他边走边心想,看来留下这孽种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能气死那伪善的柳元之。
走出天牢时,随从问谢玉阶是否要回府,他刚要点头,想起了还有一事未办,于是对随从道:“去慈云寺。”
随从应了声,驾着马车朝皇城不远处的慈云寺驶去。
马车内不可避免有些晃悠,自从发觉怀胎以来,谢玉阶便有些嗜睡,因此他此时撑着额头闭眼假寐。
到了慈云寺,马车停下,谢玉阶也睁开了眼。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远远地便看到了寺庙门前停的那顶小轿。
想来应是顾大小姐的轿子。
等他走至庙前,有丫鬟上前引路,谢玉阶跟着丫鬟来到一处僻静的小亭子。
前头出现了一以团扇掩面的贵女,她步履缓缓,动作优雅,俨然是高门贵女应有的模样。
谢家门第衰落,唯有谢玉阶一人撑起门楣,今日的相看对他而言尤为重要,他本该是要提起重视,最好能让安信侯之女一眼相中。
可他竟盯着桌上的糕点失了神,连顾楚希坐到面前都未曾发觉,直到对方唤了他几声,他才回神。
谢玉阶收起眼底的阴郁,他向顾楚希致歉,动作间带着武将的爽朗,但又不失世家子的进退得礼。
顾楚希原本因为谢玉阶的忽视心底有些不悦,但看到那张脸时呼吸一窒,她对这桩婚事也不再抵触。
在双方有意之下,两人谈话颇为愉快,期间有丫鬟时不时上前换茶水,谢玉阶眉头越皱越紧。
顾楚希忧心问道:“谢将军可是身子不适?”
或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谢玉阶情绪颇为敏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他现在最听不得“身子”二字。
他勉强压下烦躁,正要开口,鼻尖那道香气更加浓烈。
喉底涌来铺天盖地的呕吐欲,让谢玉阶一瞬间弯腰捂住了嘴。
顾楚希有些无措,她下意识想让丫鬟前去外院请大夫。
谢玉阶看出了她的想法,制止道:“顾小姐无需担心,只是突然脾胃不和罢了。”
他不动声色打探道:“顾小姐用得是哪家香料?与家母所用之香极为相似。”
“是留香阁的流芳香。”
听到谢玉阶这番话,顾楚希这时想起对方父母早亡,这让她有些歉疚。
不过对方方才的模样,莫名让她想起了阿娘怀着幼妹时的样子。
顾楚希掐紧手心,将那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留香阁的流芳香,里边放着麝香,气味浓烈醇厚,颇受未出阁的贵女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