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江云忆分析:“大小姐,您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位公子以为你是个丫鬟,他为何要带你私逃,拐带有身契的家奴那可是重罪,花些银子为你赎身不好么?”
“他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现如今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会拿不出给你赎身的几十两银子?”
“可能…可能他以为侯府不会放我出去吧,我和他说了侯府要将我许给一个五十多岁老男人做妾的事,侯府势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如何敢抗衡?”
沈柔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她还是觉得不踏实。
于是她又拉住江云忆的手说道:“大小姐,他的话能信吗?”
江云忆低垂着眸子,又开始搅她手中的帕子。
“能,能信的,沈姐姐,他说愿意娶我为妻,一生一世都对我好。”
沈柔又劝道:“大小姐,你可想清楚了,你这一走,怕是再没回头路可行!若留下,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奴婢和您一起想办法,没准还能有转机。”
江云忆摇头:“沈姐姐,我相信他!”
当夜,沈柔几乎是一夜都没睡。
因为她心里惦念江云忆,也不知她从侯府走的顺不顺利。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早早就去了老太太的寿康院,一是为江家老祖宗针灸治病,最重要的是想听一听有没有江云忆的消息。
可老太太院中如常,院里的下人虽偶尔会说几句闲话,但却半点没有关于江云忆的。
也是,谁会对一个死了娘,亲爹又不关心的小姐多关注呢!
她稳了心神,耐心给江老夫人施针。
因连续施针多日,老太太的头疼病明显好转,连着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一日她颇有兴致的问:“柔丫头,你与我那孙子相处的如何?”
沈柔不知道他这“如何”指的是什么,只能一边给她按着头上的穴位一边想着措词:“三爷性子极好,从不难为院中的下人,奴婢感念三爷恩德,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
江老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深意更浓:“你这丫头,明明知道我老婆子问的不是这个,老三那院中一向不留女婢,你可是头一个,我今日听了几句闲话,说老三有意纳你为妾?”
沈柔扑通就跪下了:“老夫人明察,三爷确实曾与夫人提过此事,但奴婢有自知之明,自已罪奴身份怎敢给三爷做妾,三爷也并非真意想纳奴婢,不过是…”
她说到这便没继续说下去,江老太太何其聪明,怎会不懂她剩下的话。
想想也是,老三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还不至于糊涂到要娶一个罪奴当妾,看来是真的不满意李曼那丫头,拿这丫头当了挡箭牌。
江老太太冲门口处看了一眼,沈柔这才发现,那门口处不知何时竟守着几个粗壮的婆子,
直到这时她才感到后怕,若她刚才说错话,等待她的怕只有沉塘。
还好她向来对江漓的妾不感兴趣。
看来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也只是表象罢了,内里的手段怕是比侯夫人厉害得多。
江老太太看出她的害怕,让贴身嬷嬷将她从地上扶起,又拽住她的手说:“你不用怕,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好孩子,听说这几日老三又不在府中,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就替你做主,让他把你收进屋子里,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