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行三年,对于经纪人分派下来的工作,他从未抱怨过苦和累,哪怕拿着最低的分成,跑档次最低的场,他也依然相信这一切是为了争取将来的选择自由。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而江时野是幸运的。
可惜伯乐看中的却不只是他的工作能力。
第一次被经纪人带上酒桌的时候,江时野便不够配合。
再一次被叫到包厢里被要求陪投资人喝酒的时候,江时野直接夺门而出。
曾经给江时野带来希望的经纪人,后来指着他的脸骂他“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除了脸根本一文不值”。
可是为了微薄的薪资,为了一个看似有前景的未来,江时野只能低头忍骂,在没有触及底线的时候,努力做好自己的每一份工作。
然而,涉世未深的青年依然躲不过他人的暗算,在确认自己被下药后,他无力地被信任的同伴扶着向酒店房间走。
好在,因为电梯维修,同伴只能艰难地扶他走楼梯。
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身影。
江时野知道这是幻觉。
对方绝不会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当初选择离开郁怀枳,自然也有因为触及到他内心深处关于自尊的那部分。
如果在离开对方后,自己反而仰人鼻息,靠出卖身体换取前途——那他艰难求生到此刻的原因又是什么?
江时野死死咬住舌尖,麻木的舌头甚至无法感知到血腥味。
他紧紧握住同伴的肩,同伴被他的力道握得生疼。
“你干什么?!”对方恼怒地转过头,想看江时野要搞什么花样。
没想到江时野紧紧闭着眼,一脸决然地带着他滚下楼。
“啊——!!!”
凌兰没想到江时野会这么不要命!!
他的身体在短暂的失控后狠狠磕向楼梯,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腿部袭上脑海,然而这并不是一切的终止,因为江时野的刻意用力,他们一直摔落到楼梯的最底部。
“我、我的腿!!”凌兰眼中满是慌张的泪水。
滚落在地,他的意识还在,他忍着身上快散架似的疼痛,慌忙地满地寻找手机,寻求援助。
而在他身旁,江时野额头处已经红肿了一片,脸颊上也有多处在溢血的擦伤,浅亚麻色的长发沾染上血迹,半掩住他微弱的鼻息。
当江时野在医院中悠悠转醒时,一纸解约书被拍到他贴着胶布的脸上。
经纪人冷笑看着他:“你不止是被公司解约,因为你恶意伤害公司同事的行为,我们还会要求你赔偿巨额解约金!你等着吧!”
江时野灰蓝色的眼眸冷淡,他安静地看着经纪人,眸中平静得仿佛濒死之人。
经纪人被他这样的视线注视,后背蓦地泛起一阵冷汗,他这才意识到,江时野现在只身一人,如果做出极端的事,最可能受到攻击的人就是他!
果然,江时野看着他,淡然出声:“我录下了你要挟我去陪酒的录音,也有你和凌兰参与多人高层宴会的照片,如果你不怕身败名裂,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