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是静静的和他对视。只是不过片刻,水苔便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开,走出了供他们考核的院落。此后他们同样也没交集——从那院子里出来,缓过一阵后,李藏名才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她道谢,毕竟无论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然而隔着人群他几次看向水苔时,对方都无视了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想要和他说话的样子。李藏名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那短暂的一幕,竟然被雀奴看到了。不过看到了,又有什么,值得一路跟着自己过来特意提起来这件事情么。而且说的后半句话,更是让李藏名感到莫名其妙。李藏名听雀奴一阵胡言乱语,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半夜不睡觉跟过来,就是要和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懒得再听,而这么一个人跟在这里,他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要径直离开。走过雀奴身边时,雀奴又死死地盯着他,开口说道“老师如果知道你竟然和水苔好上了,你猜会不会让你们两个想杀?哈哈,连寻常友情都不能存在的地方,你觉得你还能和人谈情说爱吗?”李藏名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雀奴一眼,动了动眼睛,压下心中的烦躁与怒气,冷声道“我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说完之后,李藏名便转身离开,雀奴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却变得狠毒起来,手中无声的滑出薄刃,又低声道“拽什么……还不是靠女人,没了女人,你算个屁!”李藏名蓦然停下脚步。一阵寒风顺着脊椎窜出,白日考核时候那让他时刻不敢松懈的杀人逼命的气息,此刻突然出现,他甚至还没做出任何的判断,几乎在感应到杀机的瞬间,便拔出了衣袖中的薄刃,转身朝着身后那危险气息的来源划去。“考核之外杀人你也会死!”雀奴没想到他反应竟然这么快,自己的薄刃还没碰到烟生,他竟然已经握着薄刃回头。雀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踉跄,然而这山道不过容二人并排而行,实在没有腾转挪移的空间。他只是退了一两步,便贴在冰凉坚硬的石壁上,手腕在山石上磕了一下,立刻一阵麻痛的感觉窜出,让他手中一松,薄刃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烟生的薄刃却已经朝着他的喉咙袭来。完了!雀奴充满惊慌的看着眼前之人,破着声音尖叫喊出来了这句话,才避免被立刻割喉。然而,那薄忍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上,割出了一道细缝,若再深入一点,他就真的死了。雀奴感到脖颈一阵细微却明显的疼痛,而后温热的液体一点点的流出来,他感觉到那薄刃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已经见血,这让他立刻呼吸急促起来。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动了杀心,想笑一下维系淡定,然而却又实在害怕笑不出来,面容便显得十分扭曲。又颤抖着声音说“烟生……你,你不会忘了,忘了老师说过的规矩吧……你想杀了我,然后为我陪葬吗?!”李藏名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在雀奴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浑身无力的滑落下去的时候,他才移开了薄刃。而后倒退着走了几步,才收回了碧血刃,转身踏步离开。
直到一路回去睡觉的地方,躺在床上之后,李藏名才缓缓放松下来,又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手腕,轻轻地注入一线灵气,手腕上便暗暗地显现出灰色蝴蝶的痕迹。刚才,是大师兄来过了么。他努力回忆,他总觉得方才似乎有人拂过自己的头顶,还有那道轻若叹息的声音,他并没有忘记,那就是大师兄的声音。然而他回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雀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而已。此刻再想,又觉得自己的妄想是多么可笑,大师兄怎会来这里找自己,当日不是已经说过,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就不能反悔么。李藏名静静地看着手腕上面若隐若现的蝴蝶纹路,刚才他迫切的想要用大师兄教的术法,来和大师兄说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难道要说自己后悔,让大师兄带自己离开吗?还是和大师兄说杀人的感觉很不好呢。说了又如何……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那无论如何,也必须走到最后。李藏名看了那印记许久,最终还是伸手拂去灵气,闭上了眼睛。手腕上的蝴蝶立刻便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不过是一瞬间的心动而已。白尽欢一阵心悸,而后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让他眼前发黑,耳鸣不断,甚至觉得身躯重若千斤。过了一会儿,这些不适症状能够适应之后,他才再次睁开眼睛,而后拖着沉重的身躯站了起来,扶着东西缓缓走了出去。走出船舱后,便看到月光大盛,天地一白。那并非是今夜的月光当真比其他夜晚更为明亮,而是因为天地间生出浓厚的白霜,将其映照的光辉弥漫。白尽欢伸出手,眨眼之间,他的手指上也已经爬上了肃杀寒霜。寒霜,这是青龙部历代相传的天赋之力,而催生出这么强烈的寒霜——若说徐华灿所为,那是遇到了不能战胜的强敌,所以才放手一搏?白尽欢神色渐渐冷凝,当下再不犹豫,抽出剑袋中的拂尘,便脚踏水面,朝着岸边飞奔而去。无论是徐华灿还是齐经霜,都不该死在这里,死在此刻。剧情偏了还能圆回来,人要死了可就不能复生了。苍白色的圆月高高在上,投射下冰凉的月光,映照着无数错综复杂的巷口,以及在黑夜巷子里奔跑的身影。齐经霜看着眼前的黑色影子,慢慢后退,心中绝望的想,难道他真要死在今夜?半夜睡得正熟时,他就被徐华灿晃醒,看到门外无数条影子晃动。那是趁夜追杀他的人,对视了一眼,徐华灿便朝着窗子投掷飞刀,听到一声声惨叫,他二人趁着窗外埋伏的人被击倒的时间,立刻破窗逃了出去。然而追杀的人太多,且远比白天追杀他的那群禅宗弟子更加凶狠,他们渐渐的气力不支,被抓住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于是,在逃跑的途中,徐华灿便想了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法。猫救一命齐经霜与徐华灿跑到一个黯淡无光的巷子里后,徐华灿便让齐经霜脱了外衣,自己挟裹着这件外衣跑出去吸引追杀之人,而齐经霜则留在那漆黑的巷子里找了一个门框窝着,等待时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