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颤抖了一下,看着他真诚的双眼,许久后才答:“好。”
我拉着他跳了下去,坠入水里一瞬间,浪潮刺骨冰冷,淹没了头顶,我想起曾经也是这样紧紧拉着赵旌禾,如今他却想将我逼上死路。
沈雁归死死拽着我的手,我们被浪潮冲击,他将我搂在怀里,用身体替我挡着水中礁石。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浪将我们打到了岸边,我松了一大口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沈雁归为了保护我不被礁石所伤,撞断了一条腿。
我将他带了回去,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看到我的时候,那些士兵激动地拥了上来,军医将沈雁归带了下去,我语气森严:“十天内,定叫蛮子有来无回。”
10
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短短的几日,带着不过千余人的一队精兵,完美地隐藏在了路途中。几日后却突然出现在了敌军的大本营,连夜袭击,斩杀了他们的首领,并且成功身退。
守边第十年,我带着北境蛮夷将领的首级,回到了帝都。
两边人夹道欢迎,父母亲来迎接了我,父亲看到我时沉默不语,只轻轻拍了我的肩膀:“我的女儿,是好样的。”
母亲落泪后则惊奇道:“你额角的胎记好像淡了很多?”
那曾经令我变得面目可怖的红色胎记已经逐渐淡去,只是还有印迹,同时淡去的还有对赵旌禾的执念,已经变成一缕轻飘飘的风,不知什么时候便散了。
回京都后,沈雁归反而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提当时说要娶我的事。
反而是我主动问起:“你当时说的话,不作数了?”
沈雁归一急,回来后养得白皙的脸一下通红:“没有!我……只是我如今腿瘸,是个跛子了,遇安你这样好,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轻笑一声,用手指点了下他脑袋:“傻瓜,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沈雁归突然郑重其事:“遇安,你是为了报我的这一点恩情,才愿意嫁给我的吗?”
我也郑重地回答他:“沈雁归,我们在边疆一起过了十年,你当这十年,我对你没有一丝真情?”
他愣住了,许久后才笑,握住我的手:“那你等我去请皇上赐婚,我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我们的女将军。”
没等他提,我觐见赵旌禾时主动提了这事。
没想到赵旌禾一下发了怒,他不许我嫁给沈雁归。
可我态度坚决,更没想到的是,见到赵旌禾之后的几天,某一日清晨,我额角的胎记竟然完全消失了。
赵旌禾见到我消去胎记后的本来面目很是震惊,他如今已是个成熟的帝王,眉眼深沉,褪去了少年时的一丝青涩,见到我时竟红了眼。
“你是不是……曾经给过我一件狐裘?”他喃喃道。
我语气平淡:“那时皇上您还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少年,臣也不过是见人受欺凌,顺手帮个忙罢了。”
赵旌禾激动地上来想碰触我,被我避开,他手停留在半空中愣神,许久后才放下。
“原来是你……朕以为是陈念念,于是才将她接进了宫,而且,朕记得那小女子脸上没有胎记,这么多年一直错认。”
我心内嘲讽,兜兜转转多少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