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无礼之人,就忍不住想讽刺对方一下。
陵川渡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沈循安这句无意的话,确实有点刺到他了。
他抬起手,摩挲着面具边缘。
傩面粗犷朴拙,摸起来还能感到漆面的纹路。
但是沈循安说对一点。
他确实不敢。
只要想到陆渊会露出那种跟他彻底割舍的表情,就不由地浑身发冷。
陆渊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不顾情谊,拔刀诛杀了堕入邪道的朋友。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那个人在他面前就像个无关的陌生人。
他无比清楚地记得当时陆渊的眼神。
无悲无喜,无哀无怨。
只是杀了个走了邪路的人罢了,跟猎杀了一只鹿也没什么区别。
陆灵越是一个绝情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陆渊平静地等了一会,他并不想停下来。
因为昨天一晚上都在赶路,他又困又虚。
但是拿着委托的人,莫名其妙地驻足不前。
陆渊只好打发沈循安先去客栈,免得这气场不合的两个人再互看生厌。
他困倦地舒展了一下肩膀,见到对方还像在原地思考,只好又百无聊赖地数着路边的蚂蚁。
等到蚂蚁搬完家,最后一只蚂蚁也龟缩地底的时候,终于耐心告急的陆渊问道:“你不会原地入定了吧?”
陵川渡被陆渊的声音惊醒,纷繁芜杂的脑子开始清晰。
他抿了抿唇,“走吧。”
陆渊并没有像沈循安那样提防他,问道:“那份委托具体是什么任务?”
虽然几人一路同行,但是陵川渡并没有说具体任务,只是说了位置。
陆渊本来对他有些防备,但一想到在汤池这种让人很难防备的地方,对方都没动手,至少表明这个人对他的命不感兴趣。
至于他有别的什么目的,陆渊不在乎。
那是晧天仙盟该考虑的事情,跟他一个筑基期的杂鱼有什么关系?
对方这会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只是低声说道:“不需要你管。”
陆渊:“……”他是真的有点郁闷了,短时间内同时被两个人嫌弃。
陵川渡并没有陆渊想的那层意思,只是在鹧鸪梦里他就发现陆渊修为一会暴涨一会低迷,这明显是不正常的状态。
他不想也不愿让对方再去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