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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调令回京鱼龙路由（第1页）

“魏老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感到一些寒冷呢？”

魏老头将我扶起，用他的大手在我的身后轻轻地扫了扫积雪“现在是午时了，我们刚来没有多久，大人你就在那里睡着了。”

我躲开老魏头的手，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看着手里的铁盒子他泛着温暖的光，仿佛它有穿梭时间的能力，能够将我带到他的身边。

“我们回去吧。”

我的声音有些低沉，老魏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味地驾着车我又回到了笼中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没有带任何人只是一件冬衣一双棉靴。

我想在这最后一天看看嘉陵城，我先失去了县衙然后又登上城门，在此期间我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叟一样，看看这个我待了有十五年的“家”。

冬日里白昼是短暂的，我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十五年的家，黑夜就将我驱赶回去，夜晚的寒风吹的人心冷，我脚踩着积雪来到城主府的大门。

我抬起头看着还在亮的灯笼，转过头去看着周围一片漆黑，我想如果我还在青山书院的话，那么现在的我是不是正在和王居仁温一壶黄酒对饮而歌？

我抚摸着门口小小的石狮子，慢慢的蹲下灯笼的火光在我的头上给了一丝温暖，照亮了周围的迷雾，在雾中有一个朱红色的大门，魏老头拿着一壶浊酒笑着看我。

“大人今日可是真真实实地见到了嘉陵城？”魏老头仰起头喝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一杯。

“大人我老魏从军三十年，我以为我会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封侯受印可是苍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战场就是一个磨盘，我们这些士兵就像豆子一样不断地成为磨盘下的灰烬。”

“我一直以为，战场是最公平可是可是当我知道，那些大官的儿子孙子他们不用上前线，他们只要在纸上谈兵，我们这些人就会自动去到那里，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个数字不是人。”

老魏头站起来像是喝多了一样，举起酒杯对着城主府的灯火一饮而尽，右手握拳敲着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心脏在跳动一样。

“大人谢谢你，我一开始从军的地方就是嘉陵城，我先是祁国的人我的家就在嘉陵，那年大将军一举下五城！打出了我祁国的威名，那时我就暗暗发誓从军立不世之功名。”

“说来也可笑，刚上战场的时候一把尖刀就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我害怕。要不是兵长救了我，我想我就死在那里。”

“随后我就在兵长的身后，我以为这么强的人不会死可是我想错了。”

魏老头似乎觉得杯中的酒不过瘾，抱起酒坛灌在自己的口中，喝了一整无力地坐下，他靠着朱门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街道。

“他死了，兵长死了就在我的面前只是一把刀，我还记得先是砍的左手，后来是右手最后是兵长硕大的头颅。”

老魏头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比划着“好像是这么大，不对要比者大一些，后者是小一些。”

老魏头能够记得住兵长的死，但是无法记住兵长的样貌，这么多年过去了，兵长头颅中的热血还在老魏头的脸上发着滚烫，像是在嘲讽老魏头的无能，又像是抚摸。

最后老魏头躺在大雪之中，就像他当年躺在尸体之中一样，他活了下来，靠着尸体中的热血，他也死了那些热血早已变得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