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生产大队没有属于自己的学校,为了方便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就学,学校建在几个大队中间。沉让天不见亮就得起床上学,每天走4公里泥路到学校,夜幕降临才回到家。这个年代农村孩子上学,不比下地干活轻松。早出晚归日晒雨淋,都是常有的事。去镇上和他上学走的路是同一条,在这里下车,再走一段路就是学校。“让让,上课记得听老师话。”哪怕知道自家孩子不是捣蛋鬼,白茯苓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这大概是所有父母的通病。“好。”沉让点点头,拎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可惜他老母亲,已经让赶车的萧长军,驾着牛车离开了,压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沉让:“……”妈妈的爱,随风飘散。-一行人抵达镇上,沉乐已经退了烧。白茯苓向驾牛车的人道谢:“长军叔,谢谢你送一程。”“客气啥,你先带着孩子去看病吧,需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吗?”全大队就沉老三媳妇最有礼貌,说话温声细语真诚满满,让他有被尊重的感觉。萧长军虽然嘴上说客气,心里却很舒坦。其他人给了钱,就觉得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车费又没进他兜里,他只是个拿工分的,要占用他的休息时间,还对他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看他理不理会。白茯苓摇头,“不用了,谢谢叔。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有可能会在县城住一晚。如果打算回去,我就在河阳镇附近的大队,找辆车送回去。”附近几个大队,都有租车服务。由于竞争对手多,也没有坐地起价,收的车费合理,也就比他们大队贵上一分。这也算是一份集体收入,没有人会去举报。萧长军烟瘾儿犯了,知道沉老三媳妇儿讲究。这里还有个生病的孩子,没有当着她们面抽旱烟。“那行,我先回去了。”见她心里有主意,萧长军很快便驾着车回去。-白茯苓抱着孩子,李菊花拿着热水壶,两人一起前往车站。走到一半,白茯苓停下脚步,对她说:“大嫂,你帮我看会儿孩子,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李菊花很想说,要不就不去县里了,就在镇上看病,反正孩子也退烧了,没必要跑那一趟,还浪费车费。瞧着白茯苓严肃地模样,她怎么也张不了这个口,干巴巴道:“好。”白茯苓也知道,大嫂舍得不花钱,但孩子的身体健康,对她来说远比钱重要。她和沉守军就这俩孩子,生活负担并不重。守军还有额外收入,他们家不差这点钱。村里条件就这样,他们只是不好露富,实际上他们家庭资产颇丰。她自己有丰厚的嫁妆,沉守军在县里有一套房,低调也不至于亏待自己。她打算让县里有名的老中医,给孩子开点调养身子的药。尽量把这段时间,发烧对孩子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李菊花赶紧阻止她,“不用买,我带了饭团,用中午守军做的菜和饭,加上馒头渣揉的,全是油香着呢。”“冷了不好吃,就这么说定了。”白茯苓心中咯噔了一下,想想那画面就没啥胃口,越发决定得提前买一份食物,不能让大嫂,跟着她白跑一趟,转身往回走。“唉~热一下就行。”李菊花抱着孩子,不方便追人,看她人走远了,无奈地抱着孩子,去背风的地方等她回来。白茯苓也没让她久等,在国营饭店、糕点铺子,各买了些包子、糕点,便和大嫂一起去乘车。她们运气好,过来刚好赶上,一班发往县里的车。两人站在路边拦车,车上还有几个座位,身后有许多人赶来。“挤什么挤?排队上车,先交钱后上车,有票的给票没票的给钱。”人多车上各种声音交杂,身材丰腴的圆脸汽车售票员,不得不大声说话,维持上车秩序。白茯苓闻着车内传来的浓郁臭味,险些熏晕过去。她站在门口,等着交钱,回头对李菊花说:“嫂子,你先进去占座位。”“好。”李菊花点点头,赶紧抱着孩子往里走。售票员见她往里冲,伸手想把人拉回来。“售票员同志,你好,你和司机师傅工作辛苦了。她是我大嫂,她的车费我来给,你看可以吗?”白茯苓看到她的动作,连忙说。“为人民服务不辛苦。”汽车售票员心里暖洋洋的,唇角下意识往上翘,看了两人一眼,把她们面孔记住,没再阻拦。李师傅也笑了下,仿佛全身疲惫都一扫而空。还是第一次有乘客,说他们工作辛苦了。说话的人漂亮有礼貌,格外赏心悦目,一看就是干部家属。看到她俩的操作,后面排队的人纷纷开口。“售票员,我能不能提前让孩子进去占个位?”“我也要。”,!“还有我。”……售票员被他们聒噪的声音,吵得耳朵疼,不耐烦道:“去去去,都站好,不要闹事,没位置了,想坐就去下一班车。”“……”他们赶时间,坐什么下一班车,不满道:“凭什么她可以?”售票员板着脸:“人家孩子多大,你家孩子多大?说了没座位了,不想坐就别坐了,李师傅快关车门。”李师傅:“……好嘞。”“……哎呀,别踩我。”“关啥关,人还没上车呢。”……白茯苓交完钱,没管身后的纷纷扰扰,拿着车票进去找人。一路上不仅闻到了,人身上的酸臭味,还闻到了鸡鸭粪便的味道。母鸡的咯咯声和鸭子的嘎嘎声,仿佛在进行大合唱。白茯苓耳朵嗡嗡响,艰难地挤到了车后面。“你再不来,我就保不住位置了。”李菊花心有余悸道。“唉,今天人有点多。”白茯苓从大嫂那里接过孩子,说:“包子和糕点都在挎包里,自己拿来吃。包子最好趁热吃,刚出锅不久。”“我不饿。”李菊花摇头。坐在隔壁的妇女,听到她俩的话,咽了咽口水,开口询问:“大妹子去哪儿啊?”李菊花:“孩子生病了,带去县里看看。”“啥病啊?需要去县里面看,该不会是传染病吧!”:()五零炮灰女配支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