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姆妈看向对面的媳妇,去年秋天还穿着挺合适的两用衫现在挂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让人心疼。贺家姆妈叹了口气,对女儿点了点头。
“嘿嘿,这才对嘛。女儿也是自家人,姆妈也要给敏敏尽孝的机会。”
贺健笑着拍了拍手,杰杰不明所以,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也跟着鼓掌。
贺敏敏不打算和他计较,仔仔细细给姆妈剥虾。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喊自己名字,探出脑袋往楼下看,是电话亭蒋阿姨。
贺敏敏来到电话间,拎起电话“喂”了一声,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哪位呀?”
“我姓黄。”
“啊?”
“跳水池的黄生。”
“啊!”
贺敏敏一拍脑门。
要命了,这礼拜都在忙家里的事情,把卖房子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不过黄生怎么有她的电话呢,她只收了他的名片,没有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啊。
“贺小姐贵人多忘事。你不是在帮你的小姊妹租房子么?”
“但是你怎么……”
“以我在跳水池的地位,这点事情还是打听得到的。”
电话里传来黄生的笑声。
-------------------------------------
晚上魏华把贺家姆妈的换洗衣服和脸盆脚盆送过来。厨房里,她拉着贺敏敏的手,想说的话太多,千头万绪最终化作一句“谢谢”。
“医生说了,姆妈不可以再受刺激。郑小芳的事情……嫂子还是瞒下来吧,算我求求你了。”
这对姑嫂冷战十多年,如今却因为同一个秘密成为了战友。
“我懂分寸的。”
回想起来那天的情景,魏华也是心有余悸。她心想自己已经忍了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多忍十几年。
别看贺杰整日没心没肺戆徒腻子(沪语:傻儿子)的呆样,小家伙其实很敏感。
住院的时候贺杰发现隔壁床的小男孩得了重病,但只看到他妈妈一人进进出出。夜里的时候贺杰小声对魏华说,那个小男孩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爸爸和新老婆结了婚就不要他妈妈,也不要他了。
“妈妈,你不会和爸爸离婚的吧?”
杰杰紧紧拉住魏华的衣袖,圆圆的脸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下泪水,“爸爸为什么不来陪我,他是不是也准备找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