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在他的指腹下渐渐融化,季楠思感受到一股清凉蔓延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季楠思凝着他低垂的睫羽、小心翼翼的动作,莫名觉得眼角一酸,泪水就这么涌了出来。
她环住了他的腰间,声音止不住轻颤,含着后怕。
“你先不要生气了……我今天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就……”
苏淮卿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战栗,心尖跟着抽痛了一下。
他暗暗咬牙,顺势将季楠思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了季楠思的额顶边,抬手一遍一遍地顺着她的后背安抚。
季楠思的脸颊紧贴着苏淮卿的心跳,后背持续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两人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份安宁。
良久后,季楠思闷声道:“你怎么来了?”
苏淮卿垂眸凝向她,“我天还没亮就出了城,结果只等来了母亲的传信……说是凝霜亲眼看着你进宫去了。”
原来凝霜当时察觉到了异常,悄悄跟在了季楠思和鸢桃的身后。
按理说凝霜不会武,鸢桃又自小受训,应当能够发现她在跟踪……
但凝霜却一路安然无恙地跟到了皇宫外,远远看着季楠思进了北门,这才回府将消息告知了国公夫人和侯夫人。
而侯夫人又及时传信给苏淮卿,他才能这么快赶回城内。
季楠思抬起头来,狐疑地打量起苏淮卿的面容,“你以为我故意放你鸽子,所以刚才生气了?”
苏淮卿别开眼,嘟囔道:“只是被放鸽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季楠思假意苦了脸,“原来你刚才真的生气了!”
苏淮卿:“……”
季楠思作势又要掉眼泪,“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
苏淮卿捏着手弹了下她的额头,顺势将她从怀中轻轻推开,“你说我气什么?”
他几乎没怎么使劲儿,季楠思却双手按住额头,不满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咱们相识这么久了,你可从来不会同我置气!”
苏淮卿这人一向比较随性,从小到大,只有她同他置气的份!
季楠思突然联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后知后觉道:“莫非……”
苏淮卿瞥见她眼底的戏谑,别开脸。
季楠思弯了眉眼,“你不是在气我放你鸽子,而是在气我为了去见太子殿下而放你鸽子!”
她在话本子里好像看到过,郎君们若是为了女郎喝飞醋,可能就是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苏淮卿别着脸,没理她。
季楠思提起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怎么不说话?”
他还是没吭声。
“怎么不理人了?”
季楠思又戳了戳,尔后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