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在路上看到一个卖槐花煎饼的,生意还挺好,想不到这槐花还能做饼呢!她说的随意,肖弘宣却上了心,说到槐花煎饼,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佳肴。
立即让小厮去学士馆附近一看,果然是之前来寻麻烦的沈公子。肖弘宣私下悄悄来围观了两回,看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当街卖饼。
那心情堪比看到自家闺女当沪卖酒的卓文君她爹,奈何自己还没资格上前指责或是询问。认真追究起来,这一切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说好了沈家两兄妹来帝都他帮衬,结果没帮衬几天就成了这个局面。肖弘宣默默想了一会,就把这个责任推到沈明觉身上,堂堂男子汉,竟让妹妹当街叫卖供自己读书,还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没有!
他想找沈明觉说一下这个事,不成想约见沈明觉人家根本不见他,专门等到人少的时候来到沈佳肴的饼摊前,一脸痛心疾首地劝她莫再出摊叫卖,实在有失身份。还很有诚心地奉上十两银子,说是资助两兄妹的。
把沈佳肴给气笑了,一通连讥带讽,直接把银子掷到他脚下:“肖大人若再敢来此生事,别怪我找那李小姐聊聊,也好让她看清你这假清高的嘴脸!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肖弘宣默默走了,再没来过,不承想他这两天的行踪被婢女看个正着。婢女怎么看那个卖饼的小子怎么不顺眼,那一天来府上闹事她就想找人打断腿来着,只是后来被肖弘宣一哄,忘了这事。
当下计上心来,趁着李小姐又来之际私下说道:“小姐,有一事奴婢不敢隐瞒。
最近大人跟一个同乡的学子走的很近,又是租房子又是送银子的,偏偏人家不领情,还让他的书童上门闹事,骂大人骂的很是难听不说,甚至还把小姐也骂进去了。”
李小姐一听不乐意了,在她看来,自家未婚夫是哪哪都好,有才学有相貌,就是家世低了些,可她看惯了高门大户里的腌脏事,就想嫁个清清白白的小户之家。
加上肖弘宣又极会哄人,哄的李小姐人还没嫁过来就派贴身丫环来伺候,这一听他被人欺负,当下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如此无礼!大人心善不计较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当下人的也该替大人分忧才是!”
那丫环恶狠狠地道:“可大人对那人十分维护,不让奴婢们回击,那个学子成天不出门的读书,那书童小姐见过,就是西街卖槐花饼的那小子。”
当下把沈佳肴来肖府之事添油加醋夹私带利地说了。李小姐听罢简直是怒火中烧,也不和肖弘宣说,当下带着一帮下人来到槐花饼摊。
此时沈佳肴正忙的焦头烂额,一边摊饼还要一边收钱,有人叫刷错酱了,有人说赶时间快点,有人说不吃芫荽,搞得一个小摊上闹哄哄的。
李小姐的护卫粗鲁地推开食客,沈佳肴只当也是买饼的,忙客气地笑问:“客官要几个?要甜酱还是辣酱?”
李小姐一抬下巴,一护卫霸气上前一提小推车,在众人惊慌中小推车打翻在地,车上的酱料、面糊、芫荽配菜洒的满地都是。
特别是那盆烧红的炭火,差点抛到一个食客身上,幸好沈佳肴眼疾手快就着手中的铲子一打炭盆,将炭火打到自己脚边,其中两块红炭飞到她的鞋面上,薄薄的麻布鞋瞬间被烙穿。
只觉脚面一阵刺痛,伴着一股肉烧焦的糊味,沈佳肴又蹦又跳把炭块踢落,看着血肉模糊的脚面,钻心的疼痛从脚面蔓延到全身,她弯腰想抱着脚却又无从下手。
想尖叫想哭喊想痛骂,在看到眼前那双镶着珍珠红玉的绣花鞋时全都忍了下去。这不是前世那个法制社会啊!
紧紧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直起腰问来人:“客人何故打翻我的摊车?甚至不顾街上行人安危,将炭火打翻,如今我这脚烫伤如此,客人是要如何?”
围观百姓都替沈佳肴道:“要请医送药,要赔偿!还有没有王法,上来就推摊,你当你是衙吏不成?”这个时代的衙吏相当到后世的辅警加城官,有摊位摆放不当或妨碍公务确实会推了。
李小姐冷哼一声,护卫开始赶人:“走开走开,是你们这些人看热闹的吗?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不想死都走远点!”
围观之人看着佩刀本能后退,沈佳肴心中盘算,自己从来帝都可有得罪过谁?就是摆摊抢了别人的生意,都是普通百姓也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真论起来也就得罪一个肖弘宣了。
果然那女子怒问:“听闻你多日前去肖大人府上闹事,可有些事?”
沈佳肴强忍着痛道:“只是同乡上府一叙,何来闹事一说?”
“还不认!”那女子说罢一步上前,看着想打人,突然又厌恶地看沈佳肴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摆手护卫上前扯着沈佳肴的衣领子把人拖到她跟前。
李小姐抬手想扇她巴掌,突然看到她那烧的黑红的脚面,竟然抬脚踩了上去,细细尖尖的小脚还用力摩搓了几下。将黑红的焦肉水泡踩落露出粉红的嫩肉。
佳肴受伤
沈佳肴顿时痛的厉声尖叫起来,那从心底发出的痛苦哀嚎,让围观人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以为肖大人是无权无势任人欺负的,告诉你家公子,若再敢到肖府门前叫嚣,或是辱骂肖大人,本小姐就不是推你摊位这么简单了!本小姐让你主仆二人在帝都无立身之地!”
沈佳肴痛的一头汗,整个脚都火辣辣的快没知觉了,听了这话才明白来人是肖弘宣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