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颤声道:“你先告诉我,棋语是谁?”
罗雪川伏在地上,没有说棋语是谁,而是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
“我永不原谅。”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发簪。
发簪做的圆钝,可是她心?意已决,硬生生地刺破了脖颈。
一股血柱溅出来七八尺高。
淋到了元昇身上、元相身上。
谁也?没逃开。
府上的奴仆本就惊慌,见此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场合混乱极了。
李意清看她睁着一双眼睛,心?中生疼。
她甚至能看见皮肉绽开的伤口并不平整,那一刺该用了多大?的力。
元昇被脸上的鲜血惊到了,惊惧地爬到元相的身边,道:“父亲,不是我逼她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元昇又哭又笑,像是疯掉了一样。
“死了好,我那么宠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雪川啊……”
李意清上前?两步,伸手拂上了她的双眼。
罗雪川很?轻,轻到李意清都不怎么需要咬牙,也?能顺顺利利抱起她。
她抱着罗雪川的身体,准备送到二花的身边。
元昇在后面爬着跟上,声嘶力竭道:“你带她去哪,她哪都不能去。”
李意清置若罔闻。
这一路上没有人,寂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元辞章从偏院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猛地一怔。
李意清朝他说话,声音很?轻。
“元辞章,帮我,我快抱不动了。”
元辞章回神?,连忙上前?两步,接过了罗雪川的身体。
李意清几乎是腿软着地走到偏院。
元辞章将罗雪川放平后,走到李意清的身边,缓缓伸手抱住她。
“殿下,别?哭。”
李意清闻言,本还干涩的眼眶忽然止不住的流泪。她怕疼,怕冷,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鲜血。
她把头埋入元辞章的怀中,颤着声音道。
“元辞章,我好疼啊。”
元辞章身体一僵,而后更用力地抱住李意清。
暮色四合的时候,圣旨已然传到了相府。
是顺成帝身边的徐钱礼亲自来传的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治理?天?下,所求国泰民安,人心?向善。而今闻国之栋梁,肱骨砥柱,在官位不守其官箴,渎职罪己,养儿不教,败坏朝纲,朕甚痛之。封府交与刑部与大?理?寺同办,旬中朝会,当朝审议。钦此。”
满头白发的元相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老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