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抬步向前,几个跨步就走出好长一段路。
京兆尹正在审问主犯,眼瞅着当下圣上红人方侍中又孤身去了,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城南年年出事,他都快习以为常了,怎么今年这么多人来看。
京兆尹在心底纳闷,甫一想完,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可能——
圣上真的要出手重治城南这一片了。
他摸了摸头顶的长翅帽,寻思回去是该好好找幕僚商量对策,免得被神仙打架,被当成送命的小鬼。
回府的马车上,李意清将自己在城南段永昌河的情况说了。
元辞章听后,眉宇微微皱起。
“竟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李意清默了片刻,忽然突兀问道:“汤远生是刑部尚书韩珦的门生?”
“正是。”
李意清紧接着道:“我记得,韩珦当年在贡院,称孟国公对其有师生之谊。”
“是有这个传闻,但据祖父所说,两人关系并不密切。”
元辞章看李意清一脸郑重,神色也凝重起来。
“你想说什么?”
还是说,已经发现了什么。
李意清将一直卷在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元辞章。
元辞章接过帕子,取出里面的纸张,一目十行。
看完,他沉默了一会儿。
李意清见他不语,十分想知道他的看法。
“你怎么看?”
她问得含糊,不过元辞章自然能听懂。
元辞章斟酌着开口:“时机未到。”
李意清听到这个四个字,脑海中想的是“果然如此”。
元辞章见李意清若有所思,微微伸手想要揉开她的眉心。
可是手伸了出去,却又不敢落上去。
李意清看他伸手又收回,倒是没了发呆的心思,问:“怎么了?”
元辞章面色如常,平静地与她对视,“这份书件,交由我保管吧。”
李意清在心中微微权衡,便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冒然拿出这个东西,只怕会打草惊蛇。
不如收好,静待良机,为那致命的一击加注砝码。
两人回到公主府时,天已经黑了。
府上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元辞章看见元咏赋一个人坐在府门前的长阶上,走上前道:“怎么不进去?”
元咏赋见到两人回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有着受伤地看着元辞章,不顾形象地抱住兄长的大腿,委屈道:“大哥,我心里乱得很。”
李意清见他嘴一撇,像是要哭出来,出声道:“先回府。”
元辞章点点头,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元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