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将庆阳府上下得换上值得信任的人,她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有序执行下去。
晏清姝:“你日后还是小心些,这伤得地方离眼睛着实太近。”
裴凛毫不在意的把脸凑近,指着右眼皮下的地方:“这才叫离眼睛近呢。”
晏清姝循声而去,只见右眼睑下一厘左右的地方,有一道浅浅沟壑,线条极为挺直,似是被利器划破一般。
“怎么弄得?”
裴凛摸了摸右眼的下方,云淡风轻的说道:“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被对方射出的箭划破的,还好师傅一直让我练好身法,否则你现在就要嫁给一位独眼夫君了。”
这话的后半句带着隐隐笑意,晏清姝瞪了他一眼:“你师傅是个很厉害的人,单能经营那么大一片产业便不简单。”
她将手中的松子剥开,放进嘴里。
微咸的味道,比宫中略微带苦的滋味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她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子,老头子也很欣赏她,说她从未见过武艺如此高强、又精通战场谋略的女子。老头子本想娶师傅做续弦来着,但我师傅才瞧不上他呢,还说了好大一通当今女子成家的坏处。当年让我拜她为师时,她已经二十岁了,却一直没有成家,现在也是如此。”
晏清姝无所谓道:“成家不是一件必要的事,只要自己活得开心便好。”
裴凛点头:“嗯,师傅也是这般说的,所以后来在城外开了间梦溪楼,美其名曰养俊男美女是一种极为养生的活法,日日看着心里舒坦,自然健康又长寿。怎么样?要出去玩儿吗?今日小年,外头热闹得紧。”
晏清姝看着他在墙边晃着脚,突然有些好奇:“你怎么总是翻墙?也是你师傅教的?”
“因为老头子说婚契未结,男女有别,让我没事儿别往城隅斋跑,还在东厢房旁边专门开了道门,让我从那儿走!”裴凛语气愤愤,“明明是他让你住这儿的!”
怪不得东厢房外摆了一圈的大水缸,原以为是防火的,没想到竟是用来防‘狼’的。
裴凛单手撑着窗沿,双脚用力一蹬,便轻松坐在了窗边,一只脚踩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框,将手中的松子尽数撒在了窗边条案上。
然后道:“盘螺街今日不收地租,人人皆可摆摊设点卖些小玩意儿,晚上还有灯会。你平日里也不出门,就在这书房里处理公文不无聊吗?出去走走,也瞧瞧庆阳平日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晏清姝回想起上一次裴凛爬墙头带她出去,为的是让她得知薛谨的事,那今日又为何呢?
这盘螺街里有什么?
见晏清姝拧眉沉思,裴凛以为她是因着上一次薛府的事迟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薛府那日我并非故意将你丢在府外,还说那样重的话,我只是……我只是……”
话说半路,他突然叹了口气,道:“算了,那些话说都已经说出来了,事后再去找补也没什么意义。”
他将腰间沉甸甸的荷包解下,拉开口子递给晏清姝:“王妃说姑娘都喜欢吃蜜饯,这是我自己做的,算作赔罪。”
晏清姝低头看向裴凛双手捧着的荷包,里面隔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满当当堆着数十颗色泽金黄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