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眉头微皱,认真回答:“有个小兄弟没了,就死在小姐面前!”“不是说让你们不动手的吗?”时正岚眉间皱成了川字。时武这时打马上前:“爹!娘!不晓得咋个回事,有人报了官!”“好了好了,大哥也累一宿了,先回寨里吧。”时文朝身后摆手,一行人这才入了寨子。时逢笑一回去就躲在自己房间,蒙着头磨到了大下午。一想到有人死在她眼前,就实在睡不着,等她迷瞪着眼睛好不容易睡过去,却又被八喜的大嗓门儿给吵醒。“小姐!小姐!吃饭了!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你要变猪啦!”八喜手里提个食盒,把门拍得都快散架。云被里的时逢笑一把掀开被子,很是烦闷地下床打开了门。她眼珠朝着八喜一瞪,起床气相当明显:“催命啊!我才刚睡着!”八喜笑眯眯举起食盒:“小姐莫气了,有红烧野猪肉!叮叮!”“滚犊子,我不吃!我要睡觉!”时逢笑并没有什么胃口,挥手赶人又要关门。八喜却踏进来一只脚,卡在门边:“你不吃饭,晚上哪有力气洞房啊!”“洞什么房?”时逢笑闻言挑起了一边眉毛。“你抢回来的那个压寨姑爷啊,大当家的都布置妥当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办喜宴,戚夫人说抓太阳不如撞太阳!”八喜笑弯了眼。时逢笑错身把八喜让进了门,随口道:“是择日不如撞日我的个乖乖!”“都一样都一样!”八喜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伸手挠头:“小姐,您什么时候文采这么好了?我打小跟您一块儿长大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关在柴房呢!”时逢笑坐到桌边,八喜将食盒打开端了香喷喷的红烧野猪肉摆到了她的面前。大概是因为头天晚上才见了死人,时逢笑一见那盅红烧肉,竟然第一次有了反胃想吐的感觉,她急忙捂着嘴一溜烟儿跑到了院子里。手扶住一颗老槐树,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八喜见状大惊,急忙倒了杯温水追上去,递水掏帕子,连着给她拍背。时逢笑脑子里钻出那副画面来,狂吐不止,吐到双眼冒泪珠子,胃上火烧火燎的难受。“小姐您怎么还没洞房就害喜了!”害锤子的喜啊!时逢笑听了只想一把掐死她。这丫头的脑回路,实在是新奇到令人发指,她不去参加万万没想到,屈了才了。八喜帮她顺了好一阵气,她才缓过劲来,转身拉着八喜的手腕道:“走,带我去见那王八羔子。”“谁?”八喜发懵。“地主家的傻儿子!”时逢笑咬牙切齿。她话方说完,一个小土匪吭哧吭哧跑进了她的院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小姐大小姐……姑爷要……要……”“要干嘛?上吊自尽?”小土匪站直:“很遗憾,他还舔着脸活得好好的,刚吃完红烧野猪肉。”时逢笑一听野猪肉,转身哇地一口又吐了。只是她把昨天的隔夜饭早吐干净了,现在吐出来的都是水。嫌弃地踹飞地上的碎石子,时逢笑稳住身形。“那他要干嘛?”小土匪有一答一捋顺了气:“他说要见您!”时逢笑冷哼一声,她回来的路上就想了个七七八八。这次打劫出事,十有八九不是走漏风声,而是这家人事先就设下圈套,等他们搬着重物,分身乏术的时候,好出来一网打尽。还好小土匪们个个精壮,时正岚又事先规划得仔细,他们才能得以平安逃出,有命回来。只可惜,折了那个孩子。她眉毛一竖,愤愤道:“好家伙,我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道先要求见我了,他还说什么没?”小土匪这下到是支支吾吾了起来,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时逢笑瞪他一眼:“说!怕什么?你是土匪!”小土匪垂着头不敢看他家小姐,声音细弱蚊虫:“他说大小姐长得丑,他不会跟你成亲的。”“瞎了他的狗眼吗?!我家小姐比皇都的公主还美!”八喜不依了。时逢笑怒极反笑,手握成拳状,捏得咯咯作响:“给他能的!走!看看去!”前来报信的小土匪在前面引路,时逢笑带着八喜一起朝关押人的柴房走。路上遇到正在张灯结彩准备酒宴的小土匪们,个个瞧着她黑脸,只管埋头做事,什么都不敢问,也什么都不敢说。到了柴房门口,时逢笑一脚踹开了门。那人坐在一扎劈好捆齐的干柴火上,正优哉游哉地端着个碗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