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石头翻白眼。
就说路上小心得了,还道路崎岖。
严为之一直如此说话,阿雪都习惯了,“谢谢严夫子,对了,这几天石头也要回去,学堂那边这几天便不去了。”
学堂只在清明那日休息,卢石头要走三天,阿雪担心他课业跟不上。
似是知道她的担忧,严为之立刻道:“阿雪放心,等石头回来我单独给他找补,保管不让他落下。”
阿雪兴高采烈,卢石头面如死灰。
卢家祖坟在村子里,只有清明和年根底下才会回来祭拜。卢大富找人借了一辆驴车,免得娘几个劳累。
卢石头还成,就怕阿雪和焦红杏累着,卢大富忙着往车上搬东西,不让家里女眷插手。
准备了纸钱和祭拜用的馒头,另外买了一只烧鸡。一家四口锁好门便往村子里去,阿雪让焦红杏坐在里面,她和卢石头替她挡风。
焦红杏慈爱的给女儿拢了拢碎发,道:“现在天气热,娘不怕吹风的。阿雪,女儿家要注意保暖,你让石头坐在外面,你和娘来里面坐。”
这几天阿雪来了月事,焦红杏都记得日子,出门前还给她熬了红糖水带着。
就这么一路有说有笑,一家四口进了村子。
村子里人不少,打从卢家人进村起,投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就没断过。有探究有好奇,阿雪神色坦然,焦红杏却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们。
女儿被退婚,是她当娘的不称职,焦红杏本就性子软弱,一个两个人还好,这么多人一起看她,不用说流言蜚语,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总算熬到去往祖坟的山脚下,一家四口下车,卢大富和相熟的村里人打招呼,焦红杏抱着烧鸡等在一旁。
卢石头去系驴车,祖坟就在山上不远处,不怕车丢。刚系好,就有熟人来招呼他。
“你是卢石头吧?哎呀,长这么大了。”几个年迈的妇人和老者走了过来,卢石头依稀觉得面熟,但一年不回来几次,着实认不清。
卢大富过来挨个介绍,卢石头与阿雪只能喊人。
“都是实在亲戚,往后多回来串门啊。”
这话是对卢石头说的,小少年含糊着应下。等寒暄完了之后,像是才看见阿雪似的。
“你们家卢雪出落这么好看了,她小时候我就说她是个美人胚子,果然,越长越漂亮。”
卢石头偷偷翻白眼,心想用你说,我娘那么美,我阿姐怎么可能不好看。
“阿雪,可记得我?哎呀,孩子真好看,现在可有合适的婆家?三姑婆给你介绍一个?”
不等阿雪说话,那老妇继续道:“我有个远房侄子,年岁和阿雪相当,给人家做木匠活为生,我看你们正好。”
巧了,焦红杏正好曾听说过这人,不止比阿雪大五岁,还是个瘸子。她急的不行,想要小声提醒卢大富。
不待焦红杏说话,阿雪就开口了,日光洒下,她比春日里的野花还要明媚。
“行,告诉对方我要十里红妆,早点来家里提亲啊。”
老妇噎的不行,焦红杏柔柔弱弱假意训斥阿雪:“阿雪莫要胡说,姑婆也是为了你好,十里红妆恐怕不行,但五里应当有的。当着卢家列祖列宗的面,姑婆肯定给你说一个身体强健的好夫婿。”
卢大富性子直也不清楚内里,还真笑呵呵的应了:“只要身体好能干就成,姑母,有劳了。”
他拳头顶上一个人脑袋大了,若是哄骗了他女儿,恐怕没有好下场。三姑婆讪讪说有事,赶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