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倒是比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要可爱多了。
他还注意到宁兰时耳朵尖都红透了,跟染了丹寇似的。
看上去也没有那般清冷了。
穆晏华觉得有趣。
像宁兰时这样的,逗弄起来乐子才多。
“先用膳吧。”
穆晏华朝外头走去,完全没有要让宁兰时作为主位先行的意思。
他们落座后,穆晏华就坐在宁兰时身侧,还是主位。
宁兰时对这些,倒是真没什么特别计较的。
他自幼就是被忽视着长大,身上流淌着的皇家的血,在他瞧来也没什么特殊。
最多不过是能保住他一命。
晚膳摆了一大桌,宁兰时不懂这些,但知道都是好东西。
他在那破落宫院里,从未见过这些好东西。
赵宝拿出银针一个个试毒,穆晏华又招招手:“太医呢?”
候在门口的院使忙上前跪拜:“臣在。”
穆晏华示意:“给看看。”
宁兰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微抿了下唇。
院使往前了两步,搭上宁兰时的手腕,细细探察了一番:“殿下身体还算好,只是有些疳积,不是大问题,调养半月就足够。”
穆晏华嗯了声:“配药。”
院使应是。
宁兰时稍怔。
他还以为…对于穆晏华说,他是个病痨子才更好。
那头赵宝已经验完,又有婢女上前试菜,宁兰时就看着她每吃过一道,赵宝还要以内力催化,如此折腾下来,穆晏华才在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后,终于偏头跟他说了声:“殿下,用膳吧。”
宁兰时慢慢拿起了筷子。
不知是不是穆晏华今日心情不错,与他多说了几句话:“你知道你父皇是怎么躺那儿的么?”
宁兰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吃了,但他看穆晏华一边夹菜一边说话,就知这人大概是没什么规矩的,于是先道:“我不知。”
然后再慢慢扒拉了口饭。
穆晏华扯了下嘴角:“有宫人投毒,一种银针验不出来的毒,只能通过内力催化。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我义父每月十五都会为他用内力给他养养身体。”
后续不用多说,宁兰时足够聪慧,能明白。
但是……这宫中还有人能逃过东厂的法眼?
“东厂又不是神。”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穆晏华对上他的视线:“那宫人在投毒后就自杀了,什么都查不到。”
他低笑,语意不明:“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皇子,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老子死自己上位……我偏不选他们。”
宁兰时不知要如何接话了。
穆晏华也不在意,而是悠悠举起了手边的茶杯,碰了碰宁兰时面前的杯子:“殿下,臣真心地祝愿你,能活过臣,活得比臣的命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