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毋挂念,膑自有去处。”
孙膑抬眼,安静地看着他要放飞的鸟儿。
“昭若记挂,便早些平安回来。”
*
秦昭和桑冉去招贤馆取国府令考察秦国国情时,孙膑没有去送他们。
他独自呆在房间里,听着外面一茬又一茬士子们离开栎阳。
等待是件漫长的,会消磨人心的事。
但孙膑不在意,人生巨变的那刻起,他就习惯了等待和忍耐。
小雀停在孙膑肩上,叽喳两声。
他单指摸摸它,至少还不算孑然一身。
“孙膑孙先生可是在此入住?我等奉上将军之令,邀先生前往将军府一叙。”
“劳烦诸位。”
等到孙膑踏入上将军府,小雀先飞了出去。
他驱使轮椅去追,不料它撞上一位稚子,落在它手心。
“先生可是君父的客?我叫赢驷,这鸟真好看。”
秦·招贤
垂髫稚子捧着小鸟望向孙膑。
赢驷想到见客要行礼,但翠绿的鸟儿缩在他掌心,一时间有些为难。
摔到鸟他舍不得,捧着鸟他又做不成动作。
“小雀。”
孙膑适时呼唤鸟儿,小家伙在稚子手中翻腾一下,顺从地起飞落到主人身上。
“先生这小鸟真乖巧,能懂人话。”
赢驷的眼睛亮亮的,盯着小雀移不开眼。他一激动,秦语就自然地蹦了出来。
这下可好,秦国的小公子小脸一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父?你是国君之子?”孙膑用秦语问话,特意软了声音。
“先生会说秦语?太好了,赢驷的雅言还不熟练。”赢驷欣喜地抬头,腼腆地小跑到孙膑身边,“我带先生去寻君父吧。”
身后的军士推动轮椅,往屋中前进。
孙膑心中闪念:邀他来得人是赢虔,不想国君也在此等候……
看来鱼虽咬了饵,不只想要钩上的饵,还要将人拖入水中——他倒是不怕秦君有心思,就怕他没有心思。
路程不远,没走多久就到地点。
赢驷在门口停下,目送孙膑入内和父亲、大伯商谈。
孙膑见他如此懂事,心有恻隐,把小雀取下递给他。孩童虽惊喜,却没有立即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