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韧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是没有话讲了。”她看向自己表姊,丧气地道:“我不想再嫁三郎了。”
“为什么?”
这一句是钟浴问出来的。
所以许韧是看着钟浴答的,“我根本比不了你,三郎既然爱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呢?即使他愿意爱我,我也受不了……”
钟浴弯了下唇,道:“怎么会比不了呢?你自有你的好处。”
“是,我有父亲,有兄弟,还有亲族,你没有……所以他爱你就只是因为你……”
她真的难过了,坐下来很久不讲一句话。
钟浴就对寒皙道:“你看看她,是不是又哭了?”
寒皙就歪了身子去看。
许韧猛地抬起了头,瞪着一双眼,要哭了,但是还没有哭。
她看着钟浴,咬着唇道:“我今日承受的羞辱也够多了,这些废稿,你得给我!”她又改口,“不行!我也要好的,你另写给我!”
钟浴提醒她:“我要走了。”
“你不许走!一定要写完给我,不然不准你走!这是你欠我的!本来好好的,没有你,我一定就欢喜着嫁给三郎了,是你突然冒出来,在我心里埋下一根刺,我这一生都不会好了,难道不是你欠我?”
钟浴也的确感到亏欠。
于是她答应下来。
“那我就给你写完了再走。”
之后钟浴每日都写字。
许韧还特意送了纸来。
她亲自送来的。
她常常来找钟浴,有时是和寒皙一起,有时则是她一个人。
她实在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一点进退也不懂。
钟浴往往不胜其扰。
但她只是一个美丽纯粹的小女孩,便是要责怪,也不十分忍心的。
因此钟浴不责怪她,只劝自己忍耐。
可是抄书的进程被严重的扰乱了,离去仿佛遥遥无期。
钟浴把这苦恼讲给她听,希望她能还自己清静。
她却说:“那就不走了嘛!我真的好喜欢濯英姊你,你就留下来,反正你也爱三郎,咱们一齐嫁过去,不论是你奉我为尊,还是我以你为主,我都可以接受!”
钟浴捏着笔狠敲她的头,“我就那么想给人做妾?你再胡说,我就把你赶出去。”
“知道了。”许韧抱着头,“我再不敢了。”
钟浴便继续抄她的书。
许韧忍不住,问:“你一定要走么?”
钟浴不理会她。
许韧看着她的脸,咽了下口水,轻声道:“你去瞧一瞧三郎吧,好么?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不去,我们已经分开了,何况还有一个你呢。”
许韧唉声叹气。
钟浴是真的觉得她有点烦了,就停了笔问:“怎么最近不见清微?”
许韧捧着脸,还是叹气,“清微姊也受着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