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义低声对小二道:“把销金坊的人引过来,就说纪方酌在这,他那婆娘也在,把人拖走,快点!”
“不太地道的是你吧吕老板?”纪方酌道。
听见他们打苏年的注意后,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但可怖的是,这人面上居然笑意不减,叫人完全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曾研究过如何用半量米,酿出足量酒,是为了压下零售价格。”他一字一顿清晰道,“你偷工减料,反倒坐地起价,如何心安下来?”
话语落入四周食客耳中,旋即激起一阵纷纷私语。
“我还以为只有我觉得酒酿度数低味道差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
“妈的,要不是蓼乡酒不卖了,我犯得着上这儿来喝。”
“就是啊,我以前也是喝蓼乡酒的。自从纪家酒庄落败了,我就再也没喝上一口称心好酒了,只能在这里可怜将就将就,惨啊!”
“但是话说回来,”有人指向站在铺门中央的束发青年,“刚刚听老板说,他……不就是那个纪家酒庄的二世祖么?他家爹娘没了之后,这小子混得不行,蓼乡酒都失传了。”
“好耶!狗咬狗!有好戏看了!”
——只道这时候,铺面外面突然传来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众人目光聚焦过去,竟是对面的香铺老板抱着纪方酌前几日酿的新酒过来了。
那老板将木箱放在地上,叉腰道:“兄台,你货落在外边儿不要啦?最近小偷贩子不少,看好你的东西。”
纪方酌看向他,笑眼盈盈:“多谢。”
“等等,什么味道?好,好香啊。”
突然之间,有人开口道了一句。
紧接着四周都沉默下来,似乎都在屏息凝神寻找那丝非同寻常的香气来源。
“我也闻到了。”
“真的好香,像是蓼乡酒的味道……”
“是的,就是蓼乡酒没错!”有人性急,直接从纪方酌那敞开的木箱当中取了一小坛出来,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个坛子也是纪家酒庄的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