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忽由心生,阮绘露拭去眼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吸吸鼻子,伸手向眼前人,示意他把包还回来。
李崇裕并没有读懂。
“包给我。”
此时校庆活动正值高潮,礼炮声此起彼伏,淹没了她轻浅的话音。阮绘露看见李崇裕唇瓣动了动,好像在问“什么”。
她不耐烦,索性直接伸手去够,人才靠近,腰间便被一把揽过,男人温暖的手掌托起她在风中渐生凉意的脸,熟悉的木质香调与吻一并袭来,与刚才她的逢场作戏不同,他吻得热烈又霸道,紧紧锢住她,不想让她再逃。
礼堂外成捆的气球翩然升空,与他们身后垂黄的法国梧桐丛里放飞的白鸽一同消失在天际。
礼炮声仍然持续。
不知他吻了多久,直到阮绘露觉得整个人酥酥麻麻仿佛大脑缺氧,用最后一点力气推了推他,李崇裕才松开来。他轻轻抚过她唇瓣、脸颊、耳垂,最后贴近她,耳语道:“我知道背负着曾经蒙受的委屈和痛苦去信任一个人很难,但如果对象是我,你愿意试试吗?”
他说得字字恳切,阮绘露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觉鼻酸得紧,良久才蹦出一句:“我…我有个要求。”
“你说。”
“以前我没告诉你,宋蕴珠他们的评价和议论让我不堪其扰,精神上太过紧绷,因此才找安风老师咨询。”
李崇裕目光沉了沉:“然后呢。”
“我是个小气鬼,没法接受自己讨厌的人和喜欢的人走得太近,以前你说过会处理好他们,只需要一点时间。可是,到底要我等多久呢?”
“今天之后,宋蕴珠必然不敢动你。家里我已经说过,所谓联姻,向来是宋家一厢情愿。”
片刻,他又补充道:“沈策确实拿了京丰一块地,但这件事本身我也拿不准最后走向如何,所以暂时没法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
“赌他的贪欲。”
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阮绘露大脑已然超负荷,再也承载不了过多的信息,整个人懵懵的,眼角还挂着泪花,看上去可怜又可亲。
李崇裕笑着为她拂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绘露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早把李崇裕划为宋蕴珠阵营的恶人,正是因为在意,才格外不想糊涂。
她愿意信一次。
阮绘露勾住李崇裕的脖子,回以深吻。梧桐叶扑簌簌落下,在他们脚下铺就满地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