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再次醒来,窗外天光大亮。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上半身缠满白色的纱布,他的伤口得到很好地处理,已经不疼也不再流血。匕首不知道收去哪,手无寸铁江墨不习惯。他撑着手臂坐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边熟睡的人身上。婴儿肥的脸庞肉嘟嘟,胳膊像藕节枕在脑袋下面,睫毛又长又翘,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江墨看了一会,继续去找匕首。他不是想伤害谁,而是那是他最后一件防身的东西。应该就在房间里面,或者被昨天给他疗伤的大夫收走。他干脆利落地掀开被褥,旋即重新盖住躺回去。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躺得板板正正,人死了躺在棺材里差不多是他现在的造型。白秋秋听到动静,打着哈欠醒来,见江墨苏醒嘴角弯弯,“大哥哥,早上好!”白秋秋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纯真、阳光。倘若江墨现在下半身有件衣服的话,一定会有心思赞叹这个笑容。“我的东西呢?”江墨询问。我的匕首,我的衣服呢?从前遇到抢劫,土匪都不会劫的这么干净。白秋秋没听懂,昨天是白婉帮他收拾,秋秋年纪小且没有男女之防的意识,全是白婉帮她避讳,所以除了江墨的背部,白秋秋什么也没看见。“哥哥,你指的东西是什么?”“我……”江墨对着五岁小女孩,实在难以启齿。“……没什么。”白婉来的时候,见到女儿双手捧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盯着伤患,伤患抬头观察天花板,仿佛天花板制作精良需要仔细研究。“你醒了?我替你处理完伤口,发现你的衣服湿了不能穿,刚刚去在街上重新给你买了套新衣服。”大夫的眼里不分男女只有伤患,江墨礼貌道谢。“秋秋,我带你去洗漱。”白婉牵着白秋秋离开。白秋秋听话去洗漱,回来江墨已经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连衣领都不露出一点点脖子,冰冷禁欲,和刚才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模样完全不同。“承蒙照顾,感激不尽。”江墨拱手作揖,“敢问衣服和诊金费用多少?”白婉:“怎么能收小孩子的诊金,你父母在哪,我送你回家吧。”走失一夜,家里该着急了。况且她想弄清楚,到底是怎样狠心的父母,居然把孩子的背抽成那样。昨天要不是恰好碰到会医术的她,还有白秋秋的人参及时吊住他的气,结果如何没人说得准。江墨眼眸低垂,“……我无父无母。”剩下的情况江墨没有详说,白婉见他不愿意多言,不方便继续追问。她原计划是送他回家,现在江墨没有归处,又带着一身伤该去哪呢?“娘亲,不如让他留下来吧!”白秋秋建议,“他昨天救了我,你留他在咱们家好不好?”白秋秋语气软软的撒娇。把眼前长相每一处都符合她审美的大哥哥留下,方便日后经常欣赏,白秋秋从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好看的人。白婉沉吟,考虑到把陌生人留下来的危险,猜测江墨以前是做什么,为什么背上会有那样的伤口,桩桩件件都需要慎重。江墨没想过继续赖在人家家里,正想说把银子给完就走,白婉发话。“你留下吧!”白婉做好决定,“在医馆养伤,至于诊金你帮我干活当补偿如何,我家医馆刚开张,正需要人手。”江墨默了默,自己现在的伤确实需要休养,离开医馆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养伤之所,“多谢!”江墨留下来,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白秋秋。他们年龄相仿,还可以当个玩伴。“大哥哥,我请你吃早饭!”说是她请吃早膳,其实动手的是白婉下厨煮面。白婉厨艺好,她用熬煮整夜的奶白色大骨汤做底,面条软而不烂,切了整块卤制的牛肉铺在面上,再煎了四个荷包蛋。白秋秋和白婉各一个荷包蛋,江墨两个。“你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热腾腾的面条端到江墨面前,他看着两个荷包蛋,和特意敲碎让他啃的骨棒,半天没动筷子。“你快吃,娘亲煎的蛋特别好吃!”白秋秋一边催促,一边抱着碗吸溜面条,仿佛在吃什么人间美味,看得人食欲大增。她对食物分配没有意见,理所当然认为江墨该多吃点补身体。娘俩享用早膳,面条做得鲜香四溢,询问江墨合不合胃口。她们都在不约而同地照顾江墨。江墨手指触摸瓷碗,面条的温度传到指腹,心口燎了一下。有点烫……江墨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他提议刷碗,白婉按住他,“不需要你动手,等你伤好了自然有你干活的时候。”吃完早膳,白婉重新检查江墨背部伤口,顺便帮他换药。昨天换药江墨是昏迷状态,这次白婉明显感觉江墨对疼痛异常能忍。拆开纱布和换药的时候,江墨一声不吭,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这是一个普通八岁小孩能做到的吗?成年人尚且会喊痛。她是不是松口得太轻易,该多观察几天再同意他留下来呢?江墨习武,感受到白婉呼吸频率的不同,她对自己心存戒备。很正常,他表现出来的不是普通八岁男孩该有的反应。江墨大可以伪装,或者编造一个凄惨的身世,吸引白婉心软继续给自己疗伤,他看得出白婉容易哄骗,对小孩格外宽容。可是……江墨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摩搓,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碗面的温度。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的等待白婉给自己换完药。白婉换好药,然后——走了。嗯?“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江墨主动提起。白婉思索,江墨等待她的回答。房间陷入安静,两人互相对望。半刻钟后,白婉接话,“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前面照看医馆,如果伤口疼的话你来前面找我。”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诧异不解的江墨独自在原地。为什么呢?他不懂。明明她已经开始怀疑。:()爹出轨娘和离:我带灵泉嘎嘎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