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真人到达的时候,帐内的医院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碎片横飞,看得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受伤。”真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看上去好像很想让我们受伤。”真希蹭了一把脸上的血,扛着刀,没好气道。
真人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会,我指的是,你们有没有通过这次任务排解掉什么不好的情绪执念呢?”
比如姐妹情深,家族恩怨,或者某些和未婚妻之间的意难平?
“没有。”真希抢答道。
她可不会承认自己在幻境里看到了曾经被禅院家打压的画面,好在最后她和真依和解,一同离开了禅院家,别提有多高兴了。
结果醒过来后,突然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这种落差感谁知道有多难受,气得她一刀砍向悲伤咒灵的眼球,彻底激怒了对方,还是乙骨召唤出了里香才祓除掉。
“没有吗……”真人有些失望,“那真可惜,看起来五条悟专门留给你的机会没有好好把握啊。”只能以后再找新的方式了。
“乙骨你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真人转头问向乙骨。
“感受吗……”乙骨默默捏紧戒指。
“好吧,你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真人制止道。他不想听见任何秀恩爱的话,问就是已经被里香打怕了。
“哎?”乙骨直接豆豆眼,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话说,为什么是你来接我们?那个绷带笨蛋去哪了?”
真人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说道:
“他啊,他去寻找自己的真爱了。”
真希:“……”
难以想象。
顺平在寻找真人先生。
他刻意旷了一整天的课,瞒着老师,瞒着母亲从神奈川来到东京,只为了找到真人先生所在的学校。
他走在东京的街道,路过的人群纷纷瞩目留意在他身上的伤上,也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些什么,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顺平没有留意他人的目光,他自顾自地坐上前往郊区的公交车,找到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一路上默默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经过那次挑衅,那三人彻底将他当做了霸凌对象,无论何时都能来找茬,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他主动招惹,惹得几人甚至找了校外的人来一起围殴他。
对此,顺平没有丝毫害怕,甚至乐在其中,他申请了住校,因为不想让母亲发现他的伤,至于真人先生,他也再没有联系过,因为他不想让真人先生的善,影响到他体会人心的恶,影响到他去见真人先生。
而那天那个跳河的男人带来的东西也一直跟着他,从家到学校再到教室,一直蜷缩在他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日益清晰。
至于那个跳河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被救下来,即便顺平当时帮忙报了警,警察也没有成功劝阻他,单凭警察的一丝同情终究还是抵不过众人的怂恿。
他在日报上看到了对方的死讯和跳下去前一秒的照片,那张笑脸上充满了对解脱的喜悦。
对方应该是死在人群的恶意中,那天在桥上的起哄的所有人,都难逃其咎。
昨天,顺平彻底看清了天花板上的东西,看到了一张张虚伪,贪婪,猥琐,幸灾乐祸的脸,像寄生虫一般漂浮在裸露的奇形怪状的肉身上,狰狞地想要撕裂束缚,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当时在桥上和他搭话的那个人。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一直游荡在人群中的生物,就是它们啊。
这就是真人先生所说的,诞生于人类恶意中的存在吗?
对此,顺平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有了一丝好奇,真人先生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畸形,恶心,难以言喻的外形,让人心中发痒的奇怪嗓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该怎么办?
坐在车上的顺平自然而然的打开了手机,点开了真人的动态,那两个月里,他了解了不少关于真人先生的东西。
比如,他在一个叫东京咒术高专的学校工作。比如,他有一个很坑的老板,总是在压榨的同时不忘损他。又比如,他有很多可爱的学生,虽然不是他的学生,但也算是他一点点看着他们成长的,所以真人先生很喜欢他们。
“那我呢……”
我算什么呢?
普通的网友,还是能交心的伙伴?
顺平靠在窗户上,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视线投入到窗外的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