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小手,时可谦欢快地朝祁暮扬跑了过去。时瑜跟在后头,心中五味杂陈。
像祁暮扬这般身材壮硕气场强大的人,别说是小孩,就算是成年男子遇上都难免生怯。但时可谦却似乎特别喜欢与他亲近,这大概就是血缘作祟。
看见时可谦脸上的笑颜,时瑜实在不忍拆散这对父子,便同意了和祁暮扬一起吃饭。
晚餐没有什么特别,但过程很愉快,时可谦和祁暮扬之间的亲近是自然而然的,两人的相处就像其他普通父子那般。
饭后祁暮扬还带着时可谦去了商场的游乐场玩耍,直到十点商场关门才返程。
回去的路上,小家伙早就累得趴在祁暮扬的背上睡着了。祁暮扬也顺理成章地将时瑜送到了家门口。
把时可谦安顿好后,时瑜从房间出来,带上了房门,有些迟疑地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祁暮扬。
“要喝点什么吗?”时瑜问了一句。
“我喝水就好,”男人也扭头看着他。
客厅落针可闻,两人四目相接的瞬间,时瑜立刻转身去了厨房。但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当他拿着水杯出来,在沙发上坐下,就注定了逃不开对方的视线。
“小谦他是不是……”祁暮扬果然一开口问的就是时可谦。
“不是,”还没等祁暮扬问完,时瑜就打断了他,撒了谎,“他今年还不到五岁。”
闻言,祁暮扬的眸光迅速暗沉下来。之前趁着时瑜不在,他曾旁敲侧击过时可谦,知道他虽然叫章书乔章爸爸,但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时瑜告诉时可谦,他的生父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但祁暮扬就是有种感觉,时可谦是他的孩子。
只是如今听到时瑜否认得如此决绝,他也不确定了。
“那他的生父呢?”他有些不死心地追问。
“离开了,”时瑜随口说着,没有解释所谓的离开到底是哪种离开。
“你觉得我会相信?”男人眯起了眸子,他像猎者般死死盯着时瑜的脸,想要从他的神情上看出端倪。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时瑜索性起身,一脸不快地指着大门,“你可以离开了。”
“你难道要告诉我,到亚塔后你就找了个男人生孩子,那个男人现在还不知所踪?”
祁暮扬也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一步跨前拉住时瑜的手臂,反问:“你自己相信吗?”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时瑜也提高了声调,他像只受困的野兽般戒备着男人,“所以你是想来抢小谦的?”
就连时瑜自己都被他这个结论给吓得浑身哆嗦。如果祁暮扬真的要从他手里把小谦抢走,他又要凭什么阻止他?
“抢?”祁暮扬显然也被时瑜的结论吓得一愣,他从没想过要把时可谦从时瑜身边抢走,若要带走,他会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
但他发现时瑜误会了他的意图,那双充满了愤恨和冷意的蓝色眼眸,像极了拼死保护幼崽的母兽。
“我不会把小谦从你身边带走的,”祁暮扬刻意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他伸手想要去摸时瑜的脸颊,但却被他故意躲开了。
大手僵在了原地,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也有一瞬间的停滞。黑色的眸子沉了沉,祁暮扬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轻声道:“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你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般强迫我?”看进那双黑眸中,时瑜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眼尾蓦地开始发红。
突发的易感期
重新开始?他和祁暮扬之间需要的是重新开始吗?时瑜忍不住心底发笑。
即便重新开始了又如何?他是能与他结婚,还是能将他迎进祁家大门?
如果一切都注定不会改变,重来一遍的意义何在?为了再把自己伤一次吗?
时瑜脸上那夹杂着自嘲和悲伤的神情,刺痛了祁暮扬的心,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拧捏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