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白鹭洲并不在乎那几个人的指认,只在等待她的回答。
池柚想起故事里的回忆。
一生如履薄冰,只有这唯一的私心与温存。
还有昨晚白鹭洲和她说的话。
——“我很开心,是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这是最任性,却最不后悔的决定。”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长官。”
玩个游戏,何必要这么诛心呢。
池柚心一横,想说,要不你就直接杀了我算了。
池柚这表情一出,对面几个人就看出来她想干什么了,忙朝她使眼色,叫她别一时冲动,连累大家任务都完不成。
DM见池柚总不说话,便说:“你再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池柚的嘴几次想动,然而看着对面的同伴们,却也没办法再说出什么话来。
白鹭洲别过头去,笑了一下。
分不清她脸上这个笑带了什么情绪,就好像她只是单纯地想笑一笑,很难从她嘴角的弧度里解读出是自嘲,还是苦涩,或是欣慰。
“好,这是默认了。”
DM的枪终于从池柚的脑袋上挪开了,挥手示意:
“把凶手给我绑上刑架!”
卫兵们走过来,用枪抵着白鹭洲走到铁刑架边,迫她坐下,拉出铁锁链吊起她的双手,捆住她的腰和双腿,不玩一点虚的。
宋七月咕哝:“原来这刑架是给玩家准备的。”
黎青:“看来流程里面,我们中肯定有一个人会被绑上去。”
宋七月:“友尽时刻啊。”
柴以曼:“我现在理解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戏了,当乐子人真爽。”
“噗,”宋七月看向池柚,“小柚子,心疼不?”
池柚却笑不出来。
白鹭洲单薄地坐在刑架上,衬得锁链又粗又重,那双纤细手腕套在链铐里,不多时就勒出了红痕。随着她缓慢地呼吸,伏在她锁骨处的锁链也一起一落,摩擦着她脖侧苍白的皮肤。
她最近身上本就一直带着病气,现在被吊在刑架上,那病气就越发容易刺痛人眼。
池柚看着白鹭洲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和被铁链擦得发红的脖子,心疼坏了。
早知道……早知道不要来玩这个游戏了。
她这么想着,鼻尖都酸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池柚忍不住问DM。
DM晃了晃手中的手枪,“干什么,很简单。凶手已经抓出来了,那接下来,就请大家每人开一枪——”他勾起嘴角,加重语气,“亲手处决她。”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点惊讶,接着又下意识看池柚。
白鹭洲似是猜到了她们的犹豫,抬起眼,“快点吧,别拖了。早点开完枪,我还能早点被放下来。”
宋七月:“你心态挺好啊。”
白鹭洲沉了沉肩,偏过头看向地面,叹息般说:“不好能行吗。”
池柚见白鹭洲一直不看她,觉得白鹭洲肯定是生自己气了。
也是,昨晚才和她说了那些话,她今天扭脸就默许了别人给她泼脏水。明明是唯一双手干净的人,却被一群凶手投上了断头台。
温确和白鹭洲没什么交情,性格本也淡漠。她懒得走什么煽情流程了,直接从DM手里接过道具枪,第一个对准白鹭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