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歌,出身簪缨世族,交州夏家。
自幼锦衣玉食,家人疼爱,这在饥荒年代实属不易,更何况家里人为了她嫁得良人,更是早早相看家世相当的公子。
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了婚约,只要按部就班地长大、嫁人,想必日子不会难过。
可谁知风云变幻会来的那么快,饥荒和为政者不作为,甚至继续盘剥百姓,导致民怨沸起,揭竿起义者不知凡几。
她七岁时天下就已大乱,十岁时盘踞在交州的势力三天一打,五天一闹,常常能听到林元昭和其他势力如何激烈地争抢地盘。
各世家从被礼贤下士到挣来抢去的事也频繁发生。那些人只为从他们这里得到金银财帛土地人口,得到了便看看世家中可有人能用,有用之人留,无用之人杀,端的是个无情无义,过河拆桥。
这当中信奉仁爱礼义还不滥杀无辜的林元昭就显得尤为难得。
夏家人便偷偷投靠了他。
一直到林元昭将交州九郡一海收入囊中,一直龟缩的夏家才狠狠松了口气。
那年她十五岁,家人想利用这短暂的太平完成和唐家的娃娃亲,让被战事磋磨得支离破碎的两家能够协同共建,复往昔世族光荣。
可没想到,她的未婚夫唐佳玉却攀上林元昭之女,不顾婚约,将她抛弃。
此一回便又耽误两年花期。
彼时年幼气盛,第一次遭人背叛自是对唐佳玉又恨又怨。
眼看着就要十八岁,亲事还没有着落,交州却又乱了,林元昭要打荆州,大军在前,交州在后,守备空虚,敌人借这可乘之机欲取交州。
这一次的敌人心狠手辣,不放过城中老幼,夏家只能仓惶出逃。
她在逃难途中度过十八岁生辰,并在那一天被家人嫌弃累赘丢下。
那时夏今歌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空间还有富余,父亲大哥甚至可以躺着得到照顾,她一个不占地方的人却要被抛下。直到娘亲愧疚又难过地说粮食快没有了,她才恍然大悟。
“你堂姐堂妹都在路上,你可寻一寻她们,姐妹间也好有个照应,”娘亲眼神躲闪地指着来时路,“我们在苍梧等你。”
夏今歌立刻明白了,原来旁支叔伯家的姐姐妹妹早就遭到这样的对待,娘是想叫她自生自灭。
眼前犹有孩童时父母爱护兄长关爱的画面,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人心这样易变的吗?
她想不通,却听见大哥故意传出车外的声音道:“在家多吃了两年饭,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
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他们的态度是如何一点点变化的,原来只是她太迟钝,竟然没有早些察觉。
一连串的打击令人萎靡,可上天视人为蝼蚁,她的命途在天命手中格外卑贱,堂姊妹别说找了,连个影都没有,而后她又被土匪劫掠。
粗鄙蛮横的草寇占山为王,成天幻想借乱世谋天下,却连小小青山都未走出去就学着高位者骄奢淫逸。
那青山寨里到处打劫百姓,掳良家妇女,匪首夜夜笙歌,底下的有样学样,而因她容貌出色很快被人送到匪首床上。
此时她对父母的怨怼更上一层楼,但也无暇想这些远在天边的事。
她自小学习礼义廉耻,过的清白人生,在这样的处境下必不会屈服。
可没有父母亲族,孤身存活在乱世的可能性极低,她只能给自己安排一个死法。
以死换死,不枉此生,将簪子藏在手里准备行刺时,她这样想。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多日未进食,她的力气和猫儿一样,杀人的手也不够稳,匪首轻而易举就将她拿下。
如果这样死去也行,恨就恨在那群畜生根本不想给她一个痛快。
他们将她围在中间,哄闹,要她摇尾乞怜,她不服便给她下药。那药勾得人□□焚身,浑身瘫软,夏今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嬉笑嘲讽的嘴脸。
“喘大声点!这么小声爷爷怎么知道你想要了!”
“脱!脱!脱!哈哈哈哈。”
“快求饶啊,快点,一会就让你爽到。”
夏今歌咬紧唇瓣,死不吭声。
然后起哄的人恼羞成怒,匪首更是要人拉来一笼又一笼发情的猪狗牛羊,围在她边上,那发红的眼睛,流涎的嘴和蓄势待发的肢体,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