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鱼的老师们脸色比那位亡故多日的仁兄还要难看些。
秦悠摘死人出渔网时,“咦”了一声。
这位凸起的牙齿轮廓跟她裤子上的镂空很像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瞧见那位体积泡发成她三倍大的死人圆睁的大眼泡变得更大了。
秦悠立马后撤,被她夸张动作吸引注意力的老师们眼睁睁看着那位死人兄直挺挺立了起来。
老师们积压一整天的郁闷找到了宣泄口,正想上前好好料理一下这位不开眼的老兄。
跑出老远的秦悠又跑回来,扯起地上的渔网使劲一拽。
站在渔网上的老兄摔了个四脚朝天,膨胀的身躯当场冒泡。
袖子已经挽起来却没能动上手的老师们:“……”
不想再来一顿烤鱼的老师们在夕阳西下时打道回府,捞上来的尸体被他们一并带走。
秦悠背手立在河边,望着水中那载浮载沉的纸人,心酸之余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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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还是这几位老师。欣欣没有跟来,小姑娘的魂魄才归位,哪受得住一整天以泪洗面和捞起死人的惊吓,病倒了。
秦悠看到老师们人手一个保温桶,赚钱的心拔凉拔凉的。
没钱可赚,她只好另辟蹊径,拿那两张捡来的报废黄符问点老师们专业对口的问题。
一位绘符系老师告诉秦悠,这两张镇邪符报废是因为绘符人既没有深厚修为也不懂运笔技法,说白了,这就是用上好绘符材料画出来的两张画。
秦悠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位什么都学、什么都废的尤老师。
既然保不住符纸的高阶,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往低阶符箓修改,说不定能超常发挥威力。
老师们的这一天仍是无用功,离开时,一位上年纪的老师给秦悠一张传音符以及一叠钱。如果河里的纸人会动了,请秦悠烧掉传音符,他们能即时收到消息再赶过来,最大限度节约时间。秦悠也不必时时守着,每天来看一眼即可。赵弘枪的魂魄进入纸人便出不去了。
秦悠愉快应下,反正她每天都得打水。
入夜时分,秦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吵得她心烦。
可这垃圾山方圆十里除了她就只有老牛一个活口,老牛平时是个闷葫芦,她倒希望它没事哼两声来解闷。
幻听是不可能幻听的,差点饿死时的耳鸣她体验过,如今这点怪动静只可能是有邪祟在搞鬼。
秦悠掰手指头数了数觊觎她的妖魔鬼怪们,唔,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找上门来。
她屋里屋外先转一圈,没瞧见红雾,看来血之诅咒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坐等鬼怪太无聊,秦悠抄起那半瓶牛眼泪,淡淡的黄色装在压变形的塑料瓶里,看上去脏脏的。秦悠担心往眼睛上抹得去挂眼科,于是把瓶子当眼镜放到眼前,一看之下吃惊不小——那颗被她随手扔在门口的“凶”石头正在冒黑气。
秦悠戳戳石头。
黑气立刻缠上她的指尖,气焰十分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