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日日都到磐云楼下蹲守,意图有幸一睹佳人芳容,没想到今天运气好比赢了马,竟然被顾钧卓请了上来。
谭启发的视线像雷达一样四下搜寻,这间会客室里只有屏风后的这个是女的,难道就是她?不可能,顾钧卓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给他这只小狗仔演奏乐器。
“谭记,问问题。”林叔好心地为谭启发解围。
“哦哦,请问顾先生,顾老先生放话催婚之后,您有没有结婚打算?”谭启发一脸期盼。
顾钧卓面对着谭启发,听着时急时缓地琵琶细语,神游天外,仿佛谭启发这个人和他的问题都不存在。
谭启发脸上的热切渐渐转为尴尬,他不时地看一眼屏风试图转移压力,那种压迫感却越来越强烈,他只能求助于林叔。
林叔抬抬手掌示意他继续问,谭启发擦了把头上的汗:“顾先生,有没有打算联姻,或者有没有中意的女仔?您每个星期都来这里,是来见她吗?”
顾钧卓依旧沉默,谭启发双手捧着林叔再次递上来的雀舌大口地喝着,单方面地继续着这场访谈,毕竟顾钧卓肯听他问问题就很给面子了。
盛思晗的听觉向来敏锐,她在屏风后面边弹奏着琵琶边听着谭启发问问题,她有些好奇顾钧卓会如何回答。
她原本以为能被请到这里的至少会是财经周刊的记者,没想到竟然是个娱记。
平时这样的娱记大概能见到的只有顾氏公关部的通稿,有幸被请上来,顾钧卓应该心情不错,或者对这位谭记另眼相看吧。
结果,盛思晗把春江花月夜和塞上曲都弹完了,顾钧卓依旧一言不发,弄得她都以为这场采访将在沉默中度过,屏风那边终于又响起了那道饱含磁性的声音。
“谭记者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顾钧卓喝了口咖啡,示意谭启发喝茶。
谭启发一激动,牛饮了一整杯以示诚意:“听外面的人说的,难道消息有误?顾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您每个星期都来这里是……”消息错了没关系,能打开话题也行。
“这个消息,没错。”顾钧卓没有如意料中地否认。
他要淘到料了!谭启发瞬间兴奋,发现手里的雀舌又被林叔续了水,盛情难却,他又喝了大半杯:“是名门千金、职场精英、女明星还是学霸妹妹……顾先生能不能透露一点?”
顾钧卓眼锋扫过尽头处起居室紧闭的门:“里面有幅画是她,你想看?”
谭启发战战兢兢地看向那扇门,他很想看,可是在顾钧卓的威压下,他不敢:“不用不用,听您说就好……”
顾钧卓唇角勾起,看着谭启发手里的茶,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喝茶:“是有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故人,三年前分开的,最近重新遇见了。”
有料哦!谭启发激动了,主动喝了一大口茶:“这几年她在做什么?顾先生是不是很想她?”
“不知道。”顾钧卓先是不置可否,又忽然抛出一记猛料,“三年前,她收过我的戒指。”
这么大的料!谭启发呛了茶,强忍着没喷出来,还未缓和,顾钧卓就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港城最繁华的楼宇广厦。
“林叔,茶。”
怎么突然就端茶送客了?谭启发试图冲过去多问几句,奈何刚刚水喝太多,琵琶一声一声的像挠在他身上一样,他实在忍不住那源源不断的奔涌之意,只能道着歉告辞,连约下一次采访都来不及。
居然上了灌水的套,盛思晗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对这个谭记者不知进取很是失望,连带着指尖的弹奏都忘了停。
顾钧卓看着眼前的繁华的街景洗净眼底的波澜,才转身对着屏风开口:“刚刚弹的第二曲是什么?很少听琵琶,不好意思。”
盛思晗停下来,把琵琶放回架子上,走了出去:“是《塞上曲》,顾先生不必在意,这里的琵琶是古董装饰,弦比较紧,不想影响你们说话,调子又起的低了点,听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你们这行要会这么多东西方便隐藏行踪,还是你特别不想跟我扯上关系?”顾钧卓不再跟她讨论乐曲,直截了当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他单身
不等她回答,顾钧卓直截了当地道:“跟我一起出去,没人敢为难你。不过你这么不想跟我有牵扯,应该也不会答应。”
盛思晗不打算瞒他:“大人物的人情欠多了不好还,顾先生,刚刚已经很感谢了,以我现在的状况,都未必能还的上,欠更多……”
就更还不起了……她摊开手,风趣而无奈地笑笑。
她的窘迫不失优雅还带着一种倔强,一样是从小教养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只是在顾钧卓面前就显得纤弱了。
顾钧卓一眼看穿,却不点破,不迁就:“盛小姐这么有分寸的人,愿意欠我一个人情,要保护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他看了眼盛思晗的包,“为保护重要的东西多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吧?人情已经欠了,为了少欠一点,前功尽弃,不值得。”
功亏一篑,欠了的人情一样要还,关键是她输不起。
盛思晗下意识地捂住包包,顾钧卓大概以为她拿了什么人的东西,不知道她只有一段视频,还已经上传到了云端。
可是计划有变,姓韦的老骗子发现她时没看到她的脸,她还可以再隐藏一阵子,撞上了的话,现在就得被盯上。
想想白老还在医院,还面临着五百万的违约赔款,盛思晗点了头:“顾先生切中要害,人情欠也要欠的值得。请顾先生帮忙带我出去,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