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闷闷地嗯了一声,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抹去对方眼睑处生理性的泪水,“你不生气?”
陵川渡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胡乱慌张地眨了眨眼,刚刚退下的绯红又染上了他的耳尖。
“你又不是故意的。”他眉眼生得清冷疏离,避开陆渊的动作顺理成章。
……陆渊冷漠地看着陵川渡因为惊吓退了几步,他沉默地收回手。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轻轻揭过么?
心中五味杂陈,什么东西沉沉地拥挤在他的胸口。
陆渊深吸一口气,快步地走到郭海晕倒的身体旁,捡起那枚钦天监发的令牌,听不出情绪地说道:“好歹我们拿到了入局的邀请劵了。”
他逃避似的匆匆就要走,陵川渡甚至来不及叫住他。
陵川渡怔然看着对方又留给自己一个孑然的背影。
钦天监将这群跃跃欲试的修真者通通笼到宫内的一处偏殿内。
皇帝曾说能在鹧鸪梦中一探瘟疫的源头,便有重赏。结果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直接把鹧鸪梦给震碎了。
导致一些还没来得及去的修真者气得跳脚。
现在一看事故源头已经是查无可查了,所以在一次上朝时,皇帝听从了几位大臣的建议,决定邀人进宫替太子看看情况。
太医早就是医无可医,知道些许内情的人自然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
皇帝只是需要几个人提出让修真者来看看,好让如坐针毡的自己顺坡下驴罢了。
偏殿原来是内务府的一块区域,为了方便修真者前往东宫查看太子的病情,特意空出来的。
里面除了闭目打坐的一些人,其余三三两两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
侍女在一旁安静地点上烛火,让这偏殿亮堂起来。
“……”陆渊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就没有说过话。
陵川渡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确实察觉到陆渊的不开心。
两个人意会地互相保持着沉默。
“师父!就是他们抢了我的通行证!”很粗糙的嗓音,很面熟的壮汉。
陆渊没料想郭海也那么快就进了宫。
他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眼熟的人,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是谁。
被郭海称为师父的人,身着一件蓝衣,面容维持在二十来岁的样子。
郭海搬来了救兵,他之前是小看这两人,被偷袭才惨遭落败。
最后还是被师父一通训斥,才好说歹说地跟着进宫了。
他师父化神后期,已经是一步踏入炼虚境了。
这次一定要狠狠将之前的耻辱,一并奉还。
“你!”蓝衣人诧异的呼声脱口而出。
他的视线从陆渊深邃的眉眼一直打量到指节分明的手掌。
陆渊本就烦躁,被他查看货物似的打量,更加不悦,他眉弓下压,“怎么?”
蓝衣人震惊地看着他,将徒弟的告状抛之脑后,“……陆灵越?”
陆渊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记起来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