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无情狠戾的在挑选着合适的屠宰对象。
陵川渡猛地看向陆渊突然发问道:“你说如何?”
陆渊眼前几近发黑,浑身忽冷忽热。
灵力冲刷着他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脉。
它们在咆哮在怒吼,想要突破陆渊身体的限制,尽情叱咤喑呜。
这些暴走的灵力几乎将陆渊逼疯,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温热的血液流入了唇齿之间。
他勉力保持清醒,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陵川渡,没事人一样懒散笑道:“陵尊主说得有道理。”
当然是鬼扯。
他就算大喊你不要乱来啊,第一个被祭天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你们根本不是凤池宗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她见陵川渡朝这边望来,立刻将按住小孩的后脑勺扣在自己怀里,但她却没有后退一步。
纵使嘴唇青白,浑身抖若筛子,她也没有动一步。
陆渊眸光一沉,视线落在女人身上,“你看着有点眼熟。”
他懒洋洋地迈了几步,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来眼睛微眯打量着对方,“我是在哪见过你么?”
女人惶恐地跟他对视,跟陵川渡给她的那种来自性命上危机感不同,陆渊给他的压迫是一种上位者俯视的理所当然。
她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是陆鸢,我见过你。”
陆渊恍然大悟地抚掌,“你跟张姨娘是什么关系?”
面前的女人面部轮廓,眉眼走向跟陆明珠的母亲张姨娘有些神似。
女人只是抱紧了孩子不敢再吱声。
陵川渡目光不善地看着女人怀中的孩子,倏地说道:“阳火只余左肩火,一看便是早夭之相,你做了什么?”
陆渊垂眸看向她怀里不哭不闹的孩子,“可以给我看看么?”
女人这才倒退几步,防备地看着他。
陆渊无奈道:“你若不说出真相,你跟你孩子都活不了。”他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眉目狠决的陵川渡。
女人便道自己叫张兰茹,是张姨娘的远房亲戚。
半年前因为老家丈夫种植的茶园收成不好,过来投奔张姨娘。
陵川渡冷笑一声:“你过来可不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他耐心已经告急,几步闪身到张兰茹身前,手腕轻轻一带从她手中捞出了孩子。
张兰茹张着嘴愣了半天,支棱着臂弯傻站了半天,才大声哭喊道:“抢孩子了!”
传经阁里顿时乱作一团。
陆渊头痛欲裂:“你能不能循序渐进?”
陵川渡低沉冰冷道:“怎么?你还想跟她叙旧么?”
这世间,大部分父母见到这种场景都是目眦尽裂的,张兰茹慌里慌张地扑倒在陵川渡脚下,“我说!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陵川渡显然没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变扭地像夹着个物件似的,把小孩箍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