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考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喜欢他。
爱会被消磨,也会消失,到最后只剩两看相厌。她觉得,相比之下,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没什么不好。
怎么没反应?他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冷暴力很容易发展成热暴力啊,他该不会要动手?
以防万一,柏萱慎重地说:
“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也可以喜欢你一点点。”
特意用小拇指比划,那真的很少了。
谢衡看着她小心翼翼又无奈的样子,心里那团火忽地烟消云散。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固化了自己,很少会去想身边的人。
可他现在想吴氏。
他的母亲,自从那件事后,确实再也没有开心过了。用尽一生,在弥补他。
谢衡上前两步,柏萱警惕地盯着他,手还悄悄握住血如意。他要是敢动手,她就一柄血如意咂上去。却听到男人清淡的声音说:
“我没有喜欢她。”
只动口,没动手。
柏萱呐呐一声:“哦。”
“睡觉。”
“行。”
“我头很硬,你这血如意要是砸下来,可就不值钱了。”
“……这就收起来。”
一夜无事,血如意没砸谢衡头上,完好地留了下来。
因为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太子没必要再做那些不入流的暗箱操作。这一路,反倒是没再生枝节。
期间,宋君昌在队伍前头,柏萱和谢衡在队伍尾端,全程零交流。就这样,他们一直平安到了汴州,淮安的上一站。
汴州,淮安,江洲皆沿着同一条运河,彼此相邻。
他们赶到此处,不知不觉,已经三月。
有些地方春暖花开,风景宜人。可对有些地方来说,凛冬散去,冰面化开,迎来的却是灾难。
汴州今年多雨,大雨冲断了防洪的河堤。大量灾民流离失所,他们一路过来,遇到不少灾民往外赶。
据灾民说,汴州主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因为即便雨已经停了,可洪水淹没了房屋和田地,没吃的没住的,根本活不下去,只能离开逃难。
宋君昌此行目的是淮安,随口安抚他们,朝廷正在派人过来赈灾,莫要慌乱。
口头应付几句,他们并未停下赶路。
临近汴州,便开始拐道。
这一拐,便拐到了城外山区,安置流民的地方。
在这里,柏萱看到了宋君澜。
真的是,一个太子就够令人头疼,再来一个宋君澜,柏萱心里只有四个字:天要亡我。
哎,真要如此,何必让她穿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