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书少,却也晓得,清水出芙蓉这样的句子。刚沐浴的女子,正是最水灵的时候,再精心打扮一番,定能让姑爷喜欢。
只要平稳度过今晚,小姐以后再不用受旁人非议!
越想越上头,美艳婢女豁然撸起袖子,干劲十足给她擦背。
柏萱僵着身体没动,谢衡多日不与她同房,最担忧的莫过于红袖。漂亮的美人焦虑了好几天,难得开心了些,她就不说煞气氛的话了。
红袖生的好看,狐狸眼,光看外表,很容易产生误会。相处下来却发现,她是四个丫鬟里最老实低调的一个。年纪轻轻,操碎了心,时刻为她的前程担忧。
柏萱瞥了眼,乖乖任她梳洗干净,绞干头发,再换上新衣裳……嗯?
看清红袖手里拿的什么,她不淡定了,手指摩挲衣料:
“就这么点?”
穿这个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姑爷留宿,红袖松了口气,脸色始终挂着笑。见柏萱抱着手臂,打趣道:
“小姐可是害羞了?”
柏萱很认真:“不是害羞了,是太冷了。”
这可是秋冬交替的夜晚啊,就这么出去,如何扛得住?
红袖懊恼一声,差点就要去拍自己脑门。她一高兴,竟忘了披外衣,连忙转身:“我给小姐披上狐裘。”
大红色狐裘,白色毛领,摸上去,手感比棉花还柔软顺滑。细细的毛绒搭配上好的刺绣,一针一线缝得极为严实,完全没有掉毛的困扰,里面这件薄纱也是用非常珍贵的蚕丝纺织而成,细腻丝滑贴着肌肤十分舒适。
柏萱裹着暖洋洋的披风,门一开,就看见对面正朝这边走来的谢衡。
男人身材颀长,穿着和白天一样,窄袖云缎锦衣,黑色长靴,墨发高高束起。走路姿势有那么点纨绔公子哥的味道,目光从她身上滚一遍,眼里的不怀好意和恶劣笑意渐浓。冲亮堂的主屋甩了个眼色,一脸不正经地说:
“愣着做什么,进屋啊。”
柏萱纳闷,看他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难不成今晚这套流程是他的主意?
可是,搞出这么大阵仗,他有没有想过,待会要怎么收场?
新婚夜,他虚弱的状态历历在目,柏萱跟着进屋,丝毫不紧张。
她洗澡的功夫,红杏几个重新整理了屋子。桌上摆着一壶清酒,青铜炉鼎冒出丝丝袅袅雾气,帷幔还是之前的大红色。薄薄一层,若隐若现,朦胧中透着暧昧。
气氛渲染到这份上,难不成是来真的?
柏萱望向帷幔后的大床,谢衡已经脱了鞋子,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他半躺着,曲起一条腿,另外那只脚踝搭在这边膝盖。双手抱在脑后,距离屌丝就差抖腿。
除了新婚夜,他俩交流为零,这些天连人都见不到几次,更谈不上了解。
她谨慎地停在桌边,两指捏着外衣边缘,脆生生开口:
“我进来了。”